第5章(2 / 2)

“你说送没送到呢,嗯?我的陈经纪人。”

陈子桥愣了一下,随即皱眉:“陶可?”

“欸,就是我,真聪明。”那边陶可的声音有点漫不经心,好似喝醉了的感觉。

“你还和陆沉在一起呢?在哪儿呢?怎么拿着他的电话?”

“你怎么问题这么多呀,一个个问!”

“……你在哪儿?”陈子桥咬牙切齿地问。

“你搞定了么?”

“什么……陶可,你在哪儿?”他又问了一遍。

陶可却依旧答非所问:“你从酒吧里出来了么?”

“我在酒吧门口。”

“哦,那往你两点钟方向看。有没有看到我闪亮又美丽的背影啊?哦啦啦啦啦~”

那头竟然轻轻地哼起了小曲儿来,陈子桥强忍住扶额的冲动,朝她所描述的方向望了过去。

她坐在栏杆上,背对着他,面朝川流不息的车流,一手撑着护栏,一手靠在耳边,双脚正晃荡在半空中,颇为悠闲自在。

她穿着晚礼服还有高跟鞋,在夜色之中显得格格不入,可她似乎完全不在意,悠然自得地坐在那里,有种于世独立的气质,好像在向世界宣告着她的与众不同。

陈子桥勾唇一笑,却想的是,她穿的这么单薄,那件皮草只是披肩,大半的手臂都露在了外面,她不觉得冷吗?

陈子桥一面挂了电话,一面大步流星地走了过去。

“陶可,下来。”他站在她的背后,不敢动手推她,只是伸出双手,准备接她。

陶可偏过头看到了他,收起了电话,朝他咯吱咯吱笑了起来。他放下了手,站在原地等她。

昏黄的路灯下,她的脸笼罩在暗淡的光芒下,有点儿朦胧,她眯着眼睛,嘴咧开一条细细的缝,轻轻地笑着,她的碎发在风中飘扬,像垂下的丝绦轻柔地拂过,又像不断跳动上下起伏的音符。

她轻笑着对她说:“我才不下来。陈子桥,你也上来吧,这儿风景可好看呢,世界好像都在眼皮底下,真美~”

陈子桥左眼皮忽地跳了一下,沉寂许久的心弦好像被什么给扯了一下,起起落落了好几秒。

他不知是为了什么,猛地烦躁起来。

陈子桥到后来才知道当时的心情可以用两个字来描述——惊艳,那一刻的陶可狠狠地惊艳了他。就算是那个女人,在他心中也从未如此惊艳过。

只可惜当时他不知道,只觉得自己心底的激荡来得莫名其妙,就像心底多出了一个魔鬼。四年来,他早已习惯了一个人,冷淡清高得很,什么时候像这般莫名过?

他皱了皱眉,刚刚培养好的心情一瞬间烟消云散,语气也变得不好了起来。

“陶可,你有没有一点儿自己是明星的自知之明,你知道在大庭广众之下单独做这样的事多有危险?记者拍到了怎么办?!”

陶可却完全没有被他的威吓到,依旧笑意浓浓,“你倒是找一个记者出来给我看看……我估计这辈子都不可能有狗仔愿意拍我的,拍我多没意思呐,没人愿意看,嘿嘿。再说,退一万步讲,我又没杀人、也没放火,我就是坐在这儿看看夜景,我问心无愧,有什么好怕的。倒是你,你应该担心担心自己了,对了,你把那货解决了怎么样了啊,有没有把他揍得七荤八素的,连路都走不动呀,呵呵,想想也知道肯定很惨,哎,可是陈子桥,你要怎么解决后患呢,你……”

陈子桥打断了某人的喋喋不休,不耐烦地说:“给你三秒钟,再不下来……”

“好吧,那你过来扶一下我。”

陶可的态度一下子变了360度,陈子桥一愣,很快面无表情地拒绝了她:“自己下来。”

陶可也不死缠烂打,让他接着手拿包和陆沉的手机,然后双手扶着上边的杠,一脚跨过栏杆,侧过了身,等她整个人都转了过来后,她才缓缓地、一点一点小心翼翼地弯着腰站了起来。但她忘了一件事,她今天穿的是——高跟鞋!

刚松手站直的一刹那,她张开双臂,然而脚猛地一崴,一下子没有站稳,整个人晃了几下,直接朝前一冲……

电闪火石间,一个黑影冲到了她的面前,他双手将她一揽,她呼了口气。

“谢谢。”

陶可飞快从他身上下来,一点儿都不依恋他的怀抱的模样,结果一着地,只听她嘴里嘶了一声,人歪歪扭扭地又要倒下来,她忍不住大声叫:“陈子桥,快快快,快扶我一把。”

陈子桥移了一步,扶着她,她半个人都倚在了他的怀里。

她抬头对他苦笑道:“呵呵……陈子桥,我好像脚崴了……”

陈子桥闻着她嘴里的酒气,不禁皱眉道:“你喝了多少酒,还有,陆沉呢?”

他低下头,陶可微醺着脸,两颊泛红,似有薄薄醉意。他凝视了几秒,忽然觉得有点透不过气,连忙转移了目光,遥望远处。

“陆沉啊,陆沉帮我去买酒了啊,对哦,他怎么还不回来……咦,你的耳朵怎么那么红啊?”

她冰凉的手指触到陈子桥的耳朵,陈子桥微微一颤,本来想甩开她的手,可不知着了什么魔,手伸到半空中却停了下来。

她的大拇指和食指游弋在他的左耳耳廓上,从最上面一直到耳垂,指尖微凉,搭在他滚烫的皮肤上,那股凉意像一湖清流缓缓地流进他的身体里,沁到他的深处。很舒服。

不知多久,他猛地清醒了过来,推开她的那一秒,陈子桥听见不远处一声清咳,陆沉带着戏谑的声音渐行渐近,“咳咳……子桥胸,梅开二度了?啧啧啧,看来我回来得不巧啊……”

陈子桥面色已恢复到正常,冷冷地瞥了眼陆沉,把陶可从自己的怀里推开,隔着一个人的距离扶着她的手臂,防止她再次摔倒。

他不满地问陆沉:“你去哪儿了?”

陆沉挑了挑眉,耸肩道:“你女人死抓着栏杆不肯走,还唆使我去买酒给她喝。别说我没劝她啊,我劝的都口干舌燥了。我这么绅士,总不可能逼她吧。”他晃了晃手里的酒瓶,“我够意思吧,只买了小瓶的。”

陶可看着酒瓶嘿嘿傻笑,站得东倒西歪的,被陈子桥死死地扶住:“她让你给她买酒,你就给她买?你知不知道她今天喝了多少了?!”

陆沉叹了口气,“早知如此,你何必一定要让她走?反正她在那里也没关系。”

“你懂什么?!”陈子桥语气很冲,像被人揭穿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