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陶?是我啊,曹辉。”
“我知道,曹制片,你好,找我有什么事吗?”
“我让小韩给你发了短信,你收到了吗?”
“收到了,我正想谢谢您和韩导呢,没想到您这么快就来了电话。”
“道谢么当面道才好呀。小韩没让你今晚七点去‘muse’吗?”
“说了说了。”
“那你准备好了没,要不要我来接你?”
“不用了,曹制片,我自己去就可以了。”
“好,陶陶,不要迟到哦。”
陶可一边想到曹辉那张满是皱纹的油皮脸和那个硕大的啤酒肚,不禁抖了三抖,说了声再见赶紧挂了电话。
本来就没准备混过这关,她能像南郭先生一样在娱乐圈滥竽充数两年已经够她笑掉大牙了,还能指望一辈子用几个小角色过日子吗?如果想红,交际和应酬时必须的,这是娱乐圈的准则,每个大红大紫的明星都逃不过。
所以,如果她想靠她的第一部电影红遍大江南北,总要付出点什么的。
可是,如果他们除了喝酒之外要求做更过分的事呢?她该怎么办?
陶可问着镜子里的自己,始终得不到一个答案。
她摇了摇头,甩掉不好的念头,对自己暗念了三遍“随遇而安”,然后换上了一套比较讨喜的晚礼服,披了件皮草,对着镜子里的自己摆出一个最适宜的笑容,哆嗦着出了门,打车去了“muse”。
灯火交相辉映,纸醉金迷。在这座被人誉为“不夜城”的城市里,有一家顶级夜店随着夜色渐深愈发热闹了起来。它有一个很好听的名字——“muse”缪斯,古希腊神话中科学、艺术女神的总称。
这家夜店之所以是顶级夜店,不单纯地在于它的老板是娱乐圈首屈一指的天王人物,也不单纯地因为他是会员制,光会员费每年就要交付上万,更是在于每晚聚集在这里都是娱乐圈、商圈、政治圈显赫的人物。
这里进出门都要安检,禁止不法物品的流入以及高清相机,以防不良分子和记者的出入。
说到底,其实这也没什么必要。因为有些知名记者也经常混在这个鱼龙混杂的地方,当然并不是为了“爆料”,只是吃喝玩乐而已。大家都很明白,这里的人物不是你想爆,想爆就能爆,一不小心说漏了嘴搞不好还会威胁到自己的小命。
陶可从计程车上下来,感慨了一下这家夜店的隐蔽,随即走到了门口,门口只有一个穿着笔挺的小哥。
陶可问道:“这里是‘muse’?”
小哥把她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面无表情地重复着一尘不变的台词:“请出示你的有效证件和会员卡。”
陶可觉得自己像在办理登机手续,但很快意识到了自己没有会员卡,随即大窘,对小哥歉意地笑笑:“不好意思,我打个电话。”
她跟韩导说了一下情况,韩导让她等一等。
结果出来的竟是肥头猪脑的曹辉。
“陶陶。”曹辉一走过来就搂住了她的腰,然后面色不善地问门口的小哥,“怎么回事啊?”
陶可怎么躲都躲不了那只咸猪手,心里恶心的不行,却又只能硬生生忍着。
小哥向曹辉解释,还没把话说完,曹辉听了个大概就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好了好了,没带会员卡而已,她是我的人,看清楚没啊?!能进了吗!”
“曹先生,不好意思。我们这里规定这里非会员是不能进的。”
“规矩不是人订的啊!小伙子看看我是谁!我带个人都不行吗!”
小哥仍是拒绝放人。
曹辉虽说是制片,但只是个半吊子的制片。典型的商人投资电影赚取其中的利益,近年来,这种风潮越来越汹涌,曹辉也是其中之一,已经投资了几部片子。
像他这样的暴发户最大的特点就是爱面子。
这会儿被一个看门的驳了面子自然不好过,立刻面露凶相,闹了起来。日久贱人心2
陈子桥刚卸下围巾和大衣,腰部就被人揍了一拳,“子桥胸,去那儿乐呵了,竟然也不跟兄弟知会一声?”
陈子桥瞥了一眼陆沉,眼疾手快地扳过他的手腕。陆沉咿咿呀呀地叫:“兄台,高抬贵手!”
陈子桥松开了手,问:“找我出来什么事?”
“没事就不能找你喝酒吗?”
“临远呢?怎么不在?”
“郜临远个混蛋陪他的‘萧妹妹’去了。”
“你都没凑齐,你让我出来?你不知道我有多忙吗?”
“不知道,我只知道你朋友我失恋了,你难道连为朋友两肋插刀,陪他喝几杯都不愿意么?!”
“可以,我往你肋骨那儿插两刀?”
“靠,亏我把你当兄弟!”
陈子桥拿起桌上的轩尼诗,在刚刚喝完的杯里倒了一半,不喝,放在那儿,“一周七天,有四天你都在失恋,你能认真一点儿么?”
陈子桥淡淡地瞥了一眼陆沉,果不其然,陆沉的表情一下子淡了下来,刚刚还一个劲儿开着玩笑的嘴也紧紧抿了起来,他佝偻着腰,拿起另一杯酒,陷进沙发里。酒吧里昏暗异常,只有五颜六色的灯间或闪过,照在二人身上,或明或灭,如此刻他们脸上不经意流露出的失意。
陆沉将杯里的酒喝完才淡淡地开口,声音很轻:“又不是没认真过……我不是圣人,做不到你那样,都被人甩了还等着她,还一等就是四年。”他叹了口气,勾着陈子桥的肩,“我只是个俗人,全称俗透了的大烂人。”
陈子桥不客气地甩掉了他的手,头一仰,又是半杯洋酒下肚。
陆沉又换上了那副放荡不羁的笑脸,“哎哟喂,戳到某人的伤口了,不好意思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