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现在，他才开口。

“穆医生！”

苏灵珊尖叫一声，赶紧过去查看穆医生的情况，但是已经晚了，穆医生失血太多，加上多处中枪，多半来不及。

苏灵珊满脸泪水，她没有说话，而是用棉布擦了一下手术钳，在这个时候，也顾不上消毒——她还不想放弃。

“不用费力了，我知道自己的情况，我想请求你一件事……这是我女儿，请帮我……带句话，就说……就说我很爱她，如果……如果……”

穆医生断断续续地说完。

苏灵珊含泪听着。

穆医生有一个女儿，但父女俩的关系并不是很好，似乎是因为他的女儿不愿意自己的父亲到这个地方来，而且在女儿很小的时候，就抛下她们，将所有的精力投入到这一个混乱的国家。

这件事平时穆医生也是和他们说过，但是说的更多的，是她的女儿的成就。

虽然和穆医生的关系不好，但是她的女儿还是选择了做一名医生，并且在国际上也有着很高的知名度，这一直是穆医生非常骄傲的。

可是如今，他已经没有机会对自己的女儿说了。

“穆医生，不要说话，你不会有事的。”

苏灵珊的声音还是那么笃定，但是穆医生也能够听出来，她声带哽咽，强忍悲伤。

“我……我的床头柜里面，有一封……一封……”

后面的话，穆医生没能说完，他脑袋一歪，双眼一合，带着对自己事业的无限忠诚，带着对女儿的无限眷恋与愧疚，离开了这个复杂的世界。

“请放心！”有泪顺着鼻尖滴下，但苏灵珊的动作却并未停滞，她拿着手术器械，继续为穆医生取弹。

“苏医生……”

其他几名医生哭了，因为，他们已经看到，穆医生永远离开了他们，离开了这个他热爱的事业，离开这个他操心的大家庭。

还有，看到苏灵珊的样子，他们有些担心。

他们其中有好几个男性，年龄也比苏灵珊只大不小。

然而，这一刻，穆医生走了，苏灵珊一下子成了主心骨。

可是苏灵珊正在为一个死去的人做手术……

“我没事，我知道，不能让穆医生走的时候，还带着子弹。”

苏灵珊泪水未干，声音冰冷，她知道穆医生已经死了，她有些后悔，为什么一开始要用掉这么多的药，如果不是自己浪费了太多，有怎么会眼睁睁的看着这么多人在她的面前死掉。

一股悲伤的情绪，在这个破烂的手术室中弥漫起来。

地上的尸体、墙上的弹孔、肆意流淌的鲜血，还有悲伤的医生……

将最后一颗子弹取出，苏灵珊为穆医生缝合了伤口，并且将他的尸体抱起来，放在了手术台上，用沾染了鲜血的白色被单，盖在他的身上。

苏灵珊将口罩摘下，露出了精致的面孔，脸颊上还有鲜血，有穆医生的，也有同事的。

以往柔柔弱弱的苏灵珊，此刻露出了一股凛冽的气势，那是属于强者才有的气势，那是因为仇恨才释放出来的气势。

一直以来，苏灵珊虽有修为，但却极少主动战斗，可是现在，她无法再坐视不管。

“苏医生，你这是……”

或许是被苏灵珊现在的气势给吓到了，其他的医生有些担忧，想要劝说她。

“给-我-手-术-刀！”

苏灵珊将手伸向其中一名医生，一字一顿道。

那个医生，也就是苏灵珊一开始护住的那个，和苏灵珊是一个时间来的，也是一个小姑娘。

“珊珊，你不会是……”

“给我！”

苏灵珊的语气中有着一种不容置疑的严肃，那个女孩打了一个颤，然后就好像失了神一样，把她身旁的手术刀交到了苏灵珊的手中。

握上了最为熟悉的手术刀，此刻，苏灵珊不再是一个医生，手术刀也不再是救人的东西，而是一件武器。

没有任何的言语，苏灵珊走了出去，没有人拦着她。

手术室里面发生的事情，察昆没有看到，但是那个枪手，是他派去的，被苏灵珊扔在地上的那包毒品，也只剩下空空的袋子。

至于过程，完全可以脑补。

“女士，没有想到，你的口罩下面，竟然有着这么一张美丽的脸庞，真是太出乎我的意料了。”

看到苏灵珊走出来，察昆为之惊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