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安静了几秒,说:“没,起来了。”这回的嗓子是清朗又低沉。
她捏着发汗的手心,说:“那你出来开门。”
那边忽然又没了声……
苏令闻过来开门的时候,只匆匆忙忙套了件短袖。
门一开——
她说:“中午好。”
苏令闻握着门把手,倚着门框无奈地笑了一下,“我还没追你,你倒先追过来了,这么迫切?”
归期被他说得怪不好意思的,脸上又开始腾起两股热气,她没接他的话,而是把手里的午餐塞给他,“你不吃饭怎么吃药?”
他没动,问:“跟谁打探的消息?”
“肖殷说漏了嘴,谁有空打探你的消息?”她把午餐往他手里塞,“拿着吧,我回去了。”
“喝杯茶再走,省得白跑一趟。”他说。
“……我只是来送午餐的,不喝茶也没白跑一趟。”
“我强迫你喝茶,这么说你满意么?”
于是,归期勉为其难地进屋了。
她绕了一圈,发现这里居然是个二居室,这校外的学生公寓和校内四人挤在一间的学生宿舍一比,要自由舒适许多。
屋子虽然看起来并不乱,沙发是沙发,茶几是茶几……
她抹了一下茶几边缘,一手灰。
从搬进来开始就没打扫过吧?
苏令闻在厨房里给她冲了杯红茶出来,见她还站着,说:“怎么不坐?”
归期弯腰往沙发扶手一抹,把掌心摊开给他看。
他倒是淡定,“哦,平时我也不坐。”说完把茶杯递过来,“小心烫手。”
归期怀疑地看着杯子,没动。
他瞬间明白过来,“洗过了,我平时总得喝水吧?”
她小心抓着杯耳,吹了吹,呷了一小口。
苏令闻坐下来,打开她带过来的午餐,一声不吭就开吃,看得出来他很饿。
归期瞄了一眼他屁股底下积了一层灰的沙发。
平时不坐,不代表关键时刻也不坐。
归期动手能力挺强的,把他赶到餐桌上去吃,他一顿饭的功夫她就把客厅收拾得干干净净,他这儿什么都有,拖把也有,就是没有生活动手能力。
苏令闻搁了筷子,慢条斯理地喝着水,说:“收拾得这么勤快,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打我这屋子的主意呢。”
每次一见他脸上这种笑容,归期就大有上去和他干一架的冲动,她拎着拖把蹭着地,“我是看不过眼,谁让我爱干净。”
他笑,“这是我的地方,爱干净爱到我这儿来了?”
她没好气道:“知道这是你的屋子了,不敢打你屋子的主意!发誓!”
苏令闻搁下杯子,起来走到她跟前,指尖戳着她的脑门,“归小七,你脑子该转的时候不转,不该转的时候转得跟个陀螺似的,你是不是欠的?”
归期让她怼得脑袋直往后仰,一气之下打掉了他的手,摸着额头埋怨:“干什么呢这么用力?我刚才还给你收拾屋子呢。”
他说:“这不是你发挥主观能动性收拾的么?”
归期被他说得半天回不了话,最后横他一眼,说:“是我爱管闲事自作主张了,我现在知错就改,以后安分守己,不管你了。”
她放下拖把,横着脖子朝门口雄赳赳地迈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