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被余震打断了一次依然在帐篷中睡得昏天黑地的于念冰一队, 还是尚不知第二日要面对的麻烦, 为了宋时月的事情已经提心吊胆了太多天, 身体受不住终于去睡了的王满仓……这一夜,睡得都还不错。
只是, 有些人睡得挺好,有些人却是苦苦地挨了一夜。
比起留在营地,有帐篷有床垫还有小被子的于念冰她们, 先往前走了的那一队, 日子就不大好过了。
分队后,那一队不用抬人,少了两个负担, 队里又大多是男人,队伍的前进速度的确得到了很大的提升。
便是因为地震, 路上的障碍多了不少,但他们一路上可以说是走得高歌猛进, 歇脚都没怎么歇, 连午饭都是在走路的过程中吃上两口就算解决了。
虽然没有如节目组一开始安排的那样,半天就走到河流处,但是其实也没多花太久, 至少在日头西沉前,他们已经站到了那条大河旁。
是的, 大河。
走在队伍前头的赵大, 站在河边, 看着面前汹涌的河水, 久久沉默。
这与他上一次走一遍节目路线时的那条中小型的河,哪里还有半分相像……
可之前一路走来,路线又是没错的。
最大的可能,是曜星暴的那场地震,让河流上游的情况发生了改变。
目测河流足宽了有四五倍,周围的地都给淹了冲了,更何况是原本就系好摆在岸边不远处的那些竹筏。
不过,赵大倒也不是很在意那些竹筏。
只是……河不仅变宽,还涨高了不少,原本拴着节目组要用的那艘机动船的芦苇丛,也没了踪影……
赵大久久看着的,正是河里原本应该藏着那艘机动船的地方。
没了机动船,这么宽的河,想要过去可不容易。
只是,想到自己的目的,赵大又不禁勾了勾唇角。
不容易,不是正好么……
因着没了渡河的工具,整队人一个下午都在砍竹子。
那些竹子,是节目组为了防止嘉宾的竹筏出问题,特地移植到岸边的,不过现在已经被河水冲掉了不少。
但是剩下的那些,也够他们做两个竹筏的。
那时候,路上走得激情昂扬,到这里,竹筏虽没了,材料还有,一切看起来都还算顺利。
看着顺利,做起来可不容易。
一根根竹子要用刀慢慢砍断,再削去多余的枝叶,又要去割藤蔓,一根根一圈圈地把竹子给拴好拴实。
下了水就是性命攸关的事情,谁也不敢有丁点的马虎。
活计本就多,工具还少,东西还得做得细,可不就得花上更多的时间。
这一夜,他们没能来得及渡河,只能带着两个到深夜才借着火光做好的竹筏,宿在了河边。
本来吧,他们选的地方离河水还是有段距离的,挺安全的。
可谁能想到一直没来的余震,这一晚就来了呢。
对于念冰那队而言,余震不过是从帐篷出来一小会儿的事情,也就是起个夜的功夫。可对河边的这队,就完全不是同一回事儿了。
惊涛拍岸,席地睡着被身下震动惊醒的人们,甚至没来得及反应一下这是余震来了,就被兜头而来的水浇了一身。
火堆被浇灭,黑暗的混乱中,是各种“快跑”夹杂着叫骂的声音。
便是赵大放大了声音喊了一嗓子:“把竹筏也抬上去。”
也只有赵二停了步子,寻声走到了他身边。
赵大不禁在心中暗骂一声,头一回觉得牧氏找来的这帮颇有共性的人,遇到事情时的反应,真的很讨厌。
就两个人,黑暗中能摸到一个竹筏往河流相反的方向拖动已经是不容易了,另一个竹筏压根管不上。
待余震停止,肆虐的河水渐渐恢复了平静,那些慌乱跑走的人,才陆续慢慢地试探性地走了回来。
赵大脱了身上的衣服,挤着水,心中忍不住地生了一份暴虐,突然有些后悔。
刚才自己的第一反应该不是有病,救什么竹筏,应该第一时间找到牧星洲,把他按头弄死不就完了。
都是下午众志成城的虚假表象,让他居然在意上了这两个竹筏。
黑暗中,大家看不清赵大脸上的后悔与凶狠。
只是直播间的观众,在夜视模式下,却是将一切看得分明。
“哈,让你们两个一天到晚说什么资料,说什么选人,牧氏给你们选出来的人棒不棒,自己种的果子好吃吗?”
“哎无论是分队,还是这会儿,这些人的选择都很一致啊。牧氏那两个,是从哪儿选的这些这么‘珍惜’生命的人……”
“这么说我都有些好奇了,之前赵大赵二说的于念冰和宋时月的资料好像有误也就算了,宁初阳和庄嘉川难道不是被牧氏兄弟选出的‘珍惜’生命的人吗?”
“现在官方的调查还没有准话,你们别带料弹幕,左一句‘牧氏’又一句‘牧氏兄弟’的,到时候调查出来被打脸就不好看了。”
“???水军空降摔断腿好么!现在谁还没长眼睛似的,非要赵大嘴里说出那两个名字吗?”
“要我说,天理循环,报应不爽。你们看看现在分队后两队遇到余震的情况,牧氏兄弟要是隐瞒曜星暴的罪魁祸首,天理也不会让他们落着什么好。”
“看看牧氏的股价,他们还能落着什么好。”
“原来还很担心赵大随时会对牧星洲下手的我,自从分队后,我的心已经没有了波澜。”
“对……虽然这种生存的选择,旁人并没有太多谴责的立场,但是怎么说呢……因为他冷漠的选择,我也会选择对他冷漠吧。”
“现在我就只想拼命转发锦鲤,希望于念冰和庄嘉川明天能多找着点吃的,希望宋时月赶紧醒过来殴打前一队!”
“同转发!殴打就算了,吊打可以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