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璟摸黑脱了孟初霁的衣服,手指灵巧得很, 孟初霁推推搡搡的, 裴璟突然低首在他胸口咬了一下, 将他制住。
孟初霁所有的话到嘴边变成了浅浅的闷哼, 伸手揪住他的头发,急声道:
“不行,秋瑜。”
裴璟反扣住他的手, 抬脸压在他的耳边,温热的气息吹进他的耳蜗:“为什么不行?”
孟初霁说不上来。
裴璟笑意更浓:“口是心非。”
他说着, 手指轻拢慢捻在他胸口作恶, 听他难以忍耐地细微抽气, 性感的声音让人沉沦:“静静,不要忍。”
然后,一个枕头重重砸在了他的脸上。
“滚!”
裴璟不恼反笑,将枕头拿开,亲他咬他,呈天雷勾动地火之势。
孟初霁抗拒不过,自暴自弃地想不如就这样暴露算了吧,心一横,勾住他的脖颈主动将自己送上,黑漆漆的房间,看不见彼此,触觉和听觉更灵敏,一丝丝细微的情动都逃不过彼此的耳目。
裴璟欢喜而愉悦,只觉这一生从未有一刻如现在圆满。
床单被蹭乱了不管,被子落到地上不管,窗户被风吹开了也不管,纱帐胡乱飞舞也不管。
蓦然,“嗡——”
绵长的钟声从远方传来。
又一声,“嗡——”
裴璟的动作停了,抬眼朝窗外看去,隐隐预测到即将发生什么事,俊颜刷白,浑身血液于刹那间冻结。
差点被脱了裤子的孟初霁亦是犹如被当头棒喝,呆滞着,惶恐无措,极致不安。
终于,最后一声钟声响起,“嗡——”
裴璟急速夺门而出,连衣服都没细穿,只是随手拿了件外袍。
孟初霁跟着下床,追着他唤:“秋瑜。”
裴璟头也没回,消失在夜色中不见了。
三声钟响。
太后薨。
孟初霁停在门边不愿收回视线,隔壁阿福听到动静,跑过来:“少爷,大半夜你怎么起来了?”
孟初霁眼睛发红,只是黑夜之中无从察觉,“行礼都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随时都可以走。”
“……好。”
孟初霁的嗓音染上了一丝颤抖。
宫中,灯火通明。
慈仁宫里一片哀声恸哭。
阿娇哭得双眼通红,皇后帕子掩面,绥帝跪在床前涕泪横流,面目惨淡,殿中其他人均是别开眼,不忍直视这一幕。
裴璟拨开太医上前去,榻上的太后蒙上了白布,双膝一软“噗通——”跪下,他慢慢伸手去掀那白布,太后面容安详,嘴角含着笑意,仿佛走时极为幸福。
“皇奶奶。”
裴璟叫了一声。
太后不应,他便又叫了一声:“皇奶奶。”
皇后扶着裴璟的肩,哽咽道:“璟儿,你别这样。”
裴璟一头磕下去,泪水汹涌不止无法自抑。
殿中上下再无一个平静之人,全都痛哭不已。
太后的丧事是隆重盛大的,举国哀悼,歌功颂德告太庙,皇室宗亲守灵三日,民间停一月嫁娶,禁祭祀禁鸣乐禁礼炮。
一切由裴璟亲自操持,哭过一场他沉稳冷静了许多,事情办得有条不紊,除此之外还要安慰绥帝和阿娇。
他是他们的支柱。
吊唁时,镇南王府的人来了,上官婷敬完了香,故意用目光找寻了一圈,问裴璟:“表嫂怎么不在?”
裴璟恍然想起,忙的这两天他好像没看到孟初霁,许是混乱中不知道跑哪里去了,于是随口道:“他初初怀孕了,不宜跪地守灵,不宜伤心过度,我让他在府中安心养胎。”
上官婷神色僵裂,勉强笑了笑:“那真是恭喜表哥表嫂了。”
裴璟心烦之时连一个多余的眼神也懒得给她,道:“回去吧。”
上官婷攥紧了帕子,镇南王在一侧上官婷又巴着裴璟,很是没脸,过来将她带走。
离开了灵堂,镇南王训斥道:“你一个姑娘家不要老是往上贴,你越是这样,男人就越烦你,爹劝你还是赶紧歇了心思,准备准备嫁给荣国公的长子吧。”
“爹,难道你就没想过当国丈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