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占据西落鬼戎,你算扼住了大夏的商业命脉。每年30万担粮草供奉,你则成了大夏之王的太上王。哈哈,小狼王,这么好的主意,你是怎么想出来的?我敢保证,哪个大夏之王要是答应这样的条件,估计登基不久就会被赶下台来……”
小狼王冷冷地:“战争,那可是要流血流汗送命的!如果没有一点像样的回报,本王凭什么让十万狼少年们去卖命?难道他们的命就那么不值钱?难道你以为大家都像你鱼凫王,为了什么虚无缥缈的狗屁朋友之情,就出卖本国人民的利益?”
“汉中和南中的广袤土地,今年便可获得丰收,所得,至少在十万担以上。明年开始,播种会更及时,播种面积也会扩大许多,鳖灵甚至专门派了蜀中善于种植的好手前去帮忙指点,可以肯定,明年这一代的收成会更好,达到三五十万担也不是什么难事。几年下来,汉中南中便可成为我鱼凫国的粮仓之一,我可不认为我是亏本生意。”
小狼王还是冷笑:“鱼凫王既然承认这一点,那本王倒要问问,为何你索取汉中和南中都是理所应当,本王要一个区区西落鬼戎便是癞蛤蟆吃天鹅肉了?”
“因为汉中和南中本就是废墟之地,前五年都没有任何收成。直到今年下雨后,才开始耕种,流民们们也是自行投奔。这也就罢了,可流民们是去年便大规模拥挤于褒斜道关口,前期安家,开荒种地,一应全是我鱼凫国垫付。也就是说,一年来,他们在没有任何收获的情况之下,全靠鱼凫国养活!你小狼王倒是说说,你付出什么了不起的代价了?敢这么狮子大开口?再说,就算是交易,也得讲究公平合理不是吗?”
小狼王哑口无言。
姒启也淡淡地:“小狼王好意心领了,不过,我根本请不起你。”
小狼王倒也相机行事,笑道:“所谓谈判,就是要谈嘛。如果本王的要求确实高了一点点,那本王可以减少一点……”
凫风初蕾也看向姒启。
她也认为,小狼王虽然随时狮子大开口,可绝对是一个好的合作对象。而且他这次不远千里来钧台之享,便表明了他的诚意。
更重要的是,姒启现在也的确需要盟友。
小狼王早已权衡利弊多时,侃侃而谈:“我们就明人不说暗话了,现在的形势,你启王子虽然手握重兵,可是,却不是长久之计。首先,阳城被烧毁,你去不了;其次,你没有天子之名,也没有天子之实,根本无法调动供给十万大军的粮草。诸侯们也不会买你的帐。你表面风光,实则无计可施,纵决心马上起兵,武力夺取王位,那就回到了刚刚鱼凫王所说的关键:你会成为整个大夏诸侯国的公敌,这一场战争,纵然你启王子能打赢,但也可以肯定,那是旷日持久之战,大夏百姓重新生灵涂炭先就不说了,搞不好,你启王子便是下一个大费,运气好,逃得一条性命,运气不好,被抓住五马分尸……”
他干脆站起来:“既然如此,我们何不三方结盟,各取所需?如果有本王和鱼凫王的帮忙,你登上王位,指日可待!”
凫风初蕾,也是同样的意思。
可是,姒启却沉默。
他低着头,也不知在想什么。
二人也不追问,只是互视一眼,各怀心事。
好一会儿,姒启抬起头:“二位的好意,我心领了。”
小狼王忍无可忍:“启王子的意思是?”
他脸上又恢复了笑容,满不在乎:“我少时起,最大的心愿便是行走江湖,走到天下最美的地方,创作最美的音乐,甚至按照梦中天帝的指点企图登上九重星寻找遗失的绝美乐章。早几年,我迫不得已,只得揭竿而起。可现在,既然大夏根本就不需要我了,那我何必再把这副重担挑在肩上?”
小狼王不可思议:“姒启,你到底是假仁假义,还是真的这么通透豁达?你以为本王是三岁小孩?”
凫风初蕾却听得他心底颇有灰心丧气之感,便没有做声。
姒启一挥手:“我心意已决,所以,只能感谢二位远道而来给我这个面子。今天,只能以水代酒,聊表心意。”
他端起陶碗里的水一饮而尽。
小狼王死死瞪着他,就像看着一个怪物。
半晌,他才缓缓地:“罢了罢了,就当本王白走了这一趟。”
言毕,转身就走。
走到门口,见凫风初蕾还坐在原地,他恨恨地:“鱼凫王,你不走?”
她和颜悦色:“你走你的,我们又不同路。”
小狼王只能含恨离去。
时间仿佛很慢,饭菜都冰凉了,尚不到晌午。
欢送午宴,尚未开动已经成了残羹冷炙。
两位王都对这一顿宴席不感兴趣。
小狼王一走,这简陋的屋子就更显空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