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宇不慌不忙:“属下的看法则稍有不同。”
“哦?说来听听。”
“华夏人心不古是事实,灾民穷凶极恶,铤而走险也是事实。据属下一路所见,大夏南下投奔古蜀国的流民当以万计,这么庞大的流民,若是控制不好,真会带来灭顶之灾。可是,要是安顿得好,为我所用,则是我鱼凫国的极大福音……”
须知国力的较量,便是人口的较量。
经历了轮番战乱之后,衡量一个国家势力的第一标准便是人口:人口多,则赋税多,兵员多,国力强。
大夏之所以这么几百年一直屹立于世界中心,便是因为大夏有全世界最多的人口。其他成百上千的小国加起来,也不如大夏人多。
“我们鱼凫国虽然土地广袤,物产丰富,但是,除了金沙王城之外,其他地方皆人烟稀少,就如厚普首领之前所说,金沙人民长期以来习惯了安逸平和的日子,对于战争并不精通,也不愿意从军,所以,招募军队便很难。可是,有了这批流民就不同了……”
所有人都看着他,他不慌不忙:“属下认为,可以利用这批流民中的健壮者直接组建一支军队,其他老弱妇孺则可以开垦都广之野的大片荒芜良田,如此,岂不是一举两得?”
可卢相却忧心忡忡:“流民可不是那么好控制的,他们一旦作乱,金沙王城恐又将毁于一旦……”
厚普也满脸狐疑:“我倒以为,招募军队应该只面向鱼凫国人民,毕竟,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军队应该由我们自己人组成才能放心。再说,流民们都是乌合之众,除了骗取粮食,只怕不会安心从军,从启王子那里便可得到教训……”
杜宇还是耐心道:“正因启王子招募流民,才将他的区区两千人马扩展到了一万大军。要知道,就算是大浪淘沙,留下来的可是真正的精锐。再说,流民们离了故土,心理上便胆怯一筹,只要我们随时防备,一旦有意图作乱者,立即严惩,杀一儆百,他们便会慢慢安分下来……”
杜宇的目光转向凫风初蕾:“属下愿意率领五百人马驻守灵关,将流民中的健壮者收编为军队,老弱残则领取口粮,就地安顿耕种。若是流民们作乱,距离金沙王城也还有几百里,有个缓冲,我王意下如何?”
其他几人,一起看着凫风初蕾。
凫风初蕾从王椅上站起来,走了几步,朗声道:“我同意杜宇的意见,开关安顿流民。”
众人很是意外。
“流民之所以铤而走险,无非是因为衣食无着,饿极了便生了盗心。可是,如果真有安稳生活等待他们,想必不会非要亡命不可!传令下去,但凡投奔难民,每人发放2两黄金并半年口粮,只等来年,垦荒种地,秋收之后,灾荒必然缓解……”
众人纷纷点头。
她转向杜宇:“杜宇,你只需500人马便够了?”
杜宇胸有成竹:“流民人数虽多,但是,他们根本不是为了攻打鱼凫国而来,只是前来讨一口饭吃。再者,流民都乃乌合之众,一支训练有素的五百人军队,足以镇压其中的反叛者。我王请放心!”
凫风初蕾点点头:“杜宇,你不必局限于灵关一带,可以适当让流民们向内耕种迁徙,只要暂时不让他们进入都广之地便行了……”
都广之地,距离金沙王城已经不足一百里。
那一带,也是整个天府之国最肥沃的土地,因人烟稀少,长期荒芜,流民们去耕种,的确能更快见效。
卢相还是有点担心:“可是,灾民一旦作乱,我们只有三千军力,该如何应对?”
凫风初蕾淡淡地:“我在金沙王城,他们便无法作乱!”
厚普听得这话,大喜过望。
他在大漠中时,曾亲眼目睹少主如何击溃小狼王的上万大军。要知道,那一万大军可是精挑细选的精锐部队,而且,还有白袍怪联手,可是,少主驱散他们,简直就如驱散一群牛羊。
再说,那些饿得气息奄奄的流民,岂能比得上一支大军?
其他人还有疑虑,毕竟,他们并未亲眼目睹凫风初蕾的本领。
厚普却信心十足:“杜宇说得对,流民只要不越过都广之地,便构不成太大威胁。相反,他们若是大规模开垦荒地几年,顺便为灵关、熊耳等地边境提供军粮,则相当于鱼凫国在边境安插了一道强大的屏风……”
杜宇也道:“现在大夏内乱,群雄四起,不但大费、启王子、小狼王等人纷纷称王称霸,就连许多诸侯国也蠢蠢欲动,各自为阵,等他们决出胜负,一统天下之前,肯定不会轻易放过鱼凫国。因此,我们不如早作打算,扩军备战,如此,真要战争来临,也不至于手足无措……”
此言一出,再也没有任何人反对了。
毕竟,尘封的古蜀国已经成为了历史。
现在,九州四海,都知道这片肥沃的天府之国存在,如何能不觊觎?
凫风初蕾点点头:“杜宇此言甚是!即日起,可以在灵关开关迎接流民,人数不限,越多越好。其中的健壮者全部收编为军队,其余则以都广之地为边界,开荒种地,其收成前三年全部免征赋税,三年之后,按照每一户所得的二十分之一征收赋税提供给就地驻军,以流民养流民……”
众人齐声称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