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狼王后退一步。
她分明看到小狼王目中的一丝喜色——真的,他竟然在欢喜,无法掩饰的那种喜出望外。
神情在在地表明:她居然没死,真是太好了!
而且,自始至终,他的目光一直落在那娇花一般的面上,看也不看自己一眼,就算自己大声怒吼,也不能令他的目光移开一下。
她跳起来就冲向凫风初蕾,十根尖尖的利爪伸向凫风初蕾的面孔,嘶声大叫:“凫风初蕾,你害得我好惨!你居然还不死……”
想象中的抓破美人脸,当然不会发生。
她和凫风初蕾的本领实在是差得太远。
蛇尾一卷,她顿时后退几步,伸出的利爪,也有气无力地垂了下去。
小狼王一把拉住她,厉声道:“你还不下去?”
“你杀了这个女人我就走……”她嘶声大吼,“小狼王,你快杀了这个女人……你杀了她我才相信你,否则,我就要我父亲收回白驼国的几万头骆驼,再也不给你任何支持了!你别忘了你有今天是怎么来的!全靠着我们白驼部族的支持,出钱出力出骆驼……”
伯庸见女儿胆敢如此痛骂小狼王,吓得脸色发白,颤声道:“姬真……姬真……你是疯了吗……”
彦雍也厉声道:“姬真,你发什么疯?”
“我没有发疯!疯的是你们!这个小狼王拿着我们白驼部族的东西,却吃里扒外,你们难道看不出来吗?他这是在出卖我们!他讨好那个女人,出卖我们……”
伯庸吓得腿都软了,急忙道:“别胡说……姬真,你别胡说……本来白驼部族也是白狼国的一个部族而已,这些东西本来就是属于大王的……”
“什么属于他的?他有什么资格?他不过是一个亡国之君,毫无用处的窝囊废。在新婚夜,输给大费王,连累我也被人抢走,他还是个男人嘛?他早就不配做白狼国的国王了。在大费王面前,他比一条狗还不如,只有在你们面前装模作样……”
所有人都惊呆了。
伯庸和彦雍都忘了喝止她。
就连凫风初蕾也非常意外,竟不知,在姬真眼里,小狼王原来是如此不堪的形象。
是伯庸吃惊到了极点的声音:“天啦,女儿,你怎么变成这样子了?”
彦雍也不可思议:“姬真,你疯了吗?你本是多么温顺乖巧的姑娘,怎会变成这个样子?你知道你是在跟谁说话吗?你面前的可是大王!是白狼王,我们白狼国的大王,你的夫君啊……”
“你们以为我愿意变成这样吗?”
姬真的声音几乎嘶哑了:“是我自己变成这样的吗?”
她一只手指着小狼王,恶狠狠地:“是他,是这个没用的男人,是这个窝囊废!是他保护不了我,在新婚之夜让我落入敌人之手。你们知道那段时间我是怎么过来的吗?我天天坐在囚车里,惊恐不安,每天都害怕遭遇那些穷凶极恶士兵的蹂躏和侮辱,每天都提心吊胆,就连做梦也会被吓醒……可是他呢?你们的这个小狼王,他做了什么?他追到阳城,他每一次都被大费王打败,他每一次都成为大费王的囚犯,每一次都要大费王开恩,他才能逃得性命……而我,一直被人家囚禁着,根本看不到任何希望,每天都担心被赏赐给那些粗鲁不文的武夫……”
她忽然转向凫风初蕾,声音更加恶毒:“可是,尽管如此,尽管我受了那么多苦,这个该死的小狼王,这个负心汉,他却居然辜负我……他居然去跟那个女人鬼混……他居然跟她狼狈为奸……他居然跟她搞到了一起……”
委蛇勃然大怒:“姬真,你嘴里放干净点,谁跟你家小狼王搞到一起了?”
姬真恶狠狠地瞪着凫风初蕾,如果目光能杀人,她已经把凫风初蕾五马分尸了。
可是,目光毕竟杀不死人,她转向小狼王,几乎是在咆哮:“小狼王,你别得意,我也从来没有看上过你这个窝囊废,真的,你就是一个一无是处的废物,一个唯命是从的走狗,一个没心没肝的负心汉,有你这样的大王,真是我们白狼国的耻辱……”
伯庸兄弟尽管胆战心惊,却再也无法阻止她,因为,越是阻止,她就骂得越凶。
他们只是呆在一边,悄然观察小狼王的脸色,生怕下一刻,这位脾气暴躁的大王一刀就砍向女儿的头颅——忤逆大王,辱骂大王,这可是大罪,纵株连家族,也毫不为过。
可是,小狼王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就连凫风初蕾也暗叹一声,一个女人,对一个男人鄙夷到了极点,又怎么还会真心诚意爱上他?
本以为姬真下贱,可是,没想到,在她心目中,小狼王竟然是这等的面目可憎。
再看小狼王,只见小狼王脸上红一阵又白一阵,可是,他只是捏紧拳头,一言不发。
委蛇本来对他恨之入骨,现在看到他这副快要钻进地洞的神情,倒真是有点同情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