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费干咳几声,尽量让自己的身子保持笔挺,本想推开她,可仓促之间,手推在了错误的地方,软绵绵的,吓得赶紧缩回来。
涯草咯咯娇笑:“哟,大费王居然还真是坐怀不乱的正人君子,以前我都不相信,现在可相信了……”
大费满面通红。
涯草见他意乱情迷,好像再坚持下去就把持不住了,这才坐定了,娇笑道:“大费将军,我们还是说正事吧……”
“你说。”
“你许诺我们的整个西北河山还作数吧?”
“当然作数,我一登基,便传令下去,将整个西北之地,全部划归你们防风国。”
涯草咯咯大笑:“大费王可真是爽快,我喜欢。”
她吐气如兰,“可是,我还有一个小小的要求……”
“什么要求?”
“再许我十万徭役。”
大费一怔,浑身的热意忽然消退了,他顺手端起旁边的一杯冷茶一饮而尽,冰冷下去,理智便清醒了。他缓缓地:“十万徭役?我可能办不到!当年大禹王治水也不过才出动20万徭役,而且是逐渐分散开去,并非集中一时一地。现在,大夏境内国泰民安,没有任何大灾大荒,我以什么理由去征调十万徭役?”
“这还不简单?”
涯草媚眼如丝:“我已经调查得清清楚楚,自大禹王治水成功后,这二十几年,大夏都顺风顺水,人民丰衣足食,人口增加得非常快。迄今为止,大夏全境,包括所有属国,至少已经有八千万人口。单单大夏12部族,也至少有近四千万人口。如此众多的人口,要抽调区区十万徭役,何难之有?”
大费还是摇头:“大夏有几千万人是没错,可是,我不敢一登基便大兴土木,我没有征调徭役的理由。”
“你当然有理由!”
“此话怎讲?”
“你传令下去,要在西北之地为大禹王兴建一座雄伟无比的陵墓,这工程,就需要十万徭役。如此,岂不是合情合理,天衣无缝?”
大费还是摇头:“这不可能,天下皆知,大禹王生前就留有遗嘱,只能简葬。实不相瞒,我今天才从王宫出来,姒启把大禹王的丧事安排得比我父亲更加简单。我有什么理由要去大建墓葬?姒启也不可能答应!”
涯草不慌不忙:“西北边境接连有上万百姓无故失踪,妖气西来,唯有在此地修建大禹王陵墓,方能镇压妖气……”
大费心里一震,蓦然站起来,沉声道:“西北妖乱,真是你们干的?”
涯草娇笑:“你看,我连借口都替你想好了。等大禹王葬礼之后,随便再弄几个小把戏,让阳城恐慌,百姓们都迷信胆小,且是羊群效应,此时,一声令下,他们便不会再有怨言,也不会有什么怀疑……”
“既然你们能令百姓一夜之间失踪上万人,何不干脆直接弄十万徭役去?”
涯草不笑了,她叹了一声:“这样弄去的都是死人,无济于事。可我们需要的都是活人!”
大费内心惊惧,却不露声色,只问:“你们把那些人都杀了?”
“我们不也是替你制造舆论吗?若非乱象四起,大禹王岂会连受刺激,这么快就死了?我们这不都是为了帮你大费王吗?”
涯草巧舌如簧:“你想想看,那些怪事可都是发生在大禹王驾崩之前,可是,若是你一登基,只要征调十万徭役,大修陵墓,一切怪事便可立即停止,保准你大费王深得民心,坐稳龙椅,我们都是为了你好,不是吗?”
大费站起来,走了几步,很显然,他内心交战得厉害。这时候,方知道涯草背后不但是防风国,而是一股比防风国更可怕得多的势力。
能一夜之间斩杀万人于无形之中,那该是什么样的力量?
他不敢想象,因此,也不敢拒绝。
“你还记得百里行暮吗?”
他心里一震。
“只要十万劳役到手,我答应你,保证为你除掉百里行暮!大费王也该知道,百里行暮可是姒启的朋友,如果他出手,有些事情,你不见得能对付得了。”
大费一咬牙:“要了这十万徭役之后,我们之间的交易是不是就结束了?”
涯草的一只手轻轻放在他的胸口,娇声道:“大费王怎能说出如此无情之话?我们不是朋友吗?岂能是什么交易?”
大费绷着脸:“十万徭役已经是我的极限,其他条件,我无论如何也不能再答应了。”
涯草连声叹息:“好吧,好吧,大费王,我们朋友一场,我当然不会为难你。十万徭役之后,我们的确也没什么别的要求了,相反,也许到时候,还会给你许多别的好处……”
她强调:“不过,这十万劳役,必须越快越好。”
“要多快?”
“最好马上进行。”
大费看她迫不及待的样子,情知她背后的势力可能一天也等不及了,可是,他不敢问原因,只是沉吟道:“我尽力而为。”
“好极了!我就知道大费王一直是个聪明人!”
她的手往上抬,摸在大费的脸上,“英俊的大费王,你万万不可做戏过度,该吃得吃该喝得喝,看看吧,你都瘦得不成样子了,连我都心疼了,再有,你这个鬼屋真是冷得要命,小心你也被冻死,那就得不偿失了。好吧,时间不早了,我就不打扰你了,等开年你正式登基改元的时候,我再来捧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