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可怕的是小狼王。这么一个异族人,大夏的死敌,居然率领一群人在阳城招摇,事前,还没被人发现。
一时间,阳城震恐。
大禹王派出的军队全城搜索,却没有找到丝毫踪迹。小狼王和丽丽丝,早就跑了。
唯有躺在家里的大费,七上八下。
他躲闪得快,所以避过了大量的冲击波,饶是如此,还是被炸伤了面孔,以及一条左腿,好几天都无法行动自如。
更令人沮丧的是,他那张英俊的面孔虽然被巫医一次次换药,但还是留下了疤痕,甚至还有毁容的迹象。
他坐卧不宁,每天打听外界的消息,焦虑得根本无法安心养伤。
他怕小狼王或者丽丽丝被捉住,任何一个人落网,都可能供出他指使人毒杀启王子的事实。
直到三天后,消息传来,大禹王全程搜捕,并无二人的身影。
他如释重负。
他的党羽连番在朝堂上为他讲话,力赞他如何英勇追捕敌人,并且被敌人重伤,证据当然也是摆在那里的,毕竟,苦肉计都没这么逼真——谁会差点弄断自己的一条腿呢?
大费将军忠心耿耿,唯一的遗憾是本领不足,没能当场捉住杀手,反而令自己受了重伤。
那天晚上,皋陶很晚才回家。
他向往常一样直奔儿子房间,先看了一下儿子的伤势,大费问:“父亲,启王子还有救吗?”
皋陶摇摇头。
大费面上,笑容浮现。
皋陶盯着儿子,低声道:“难道启王子真是你杀的?”
大费故作惊讶,一摊手,沉声道:“父亲,我怎会亲自去杀启王子?可千真万确是小狼王杀的。事实上,我要是早点赶到,也许还能救他一命,但是,不巧,我赶到时,他们的战斗早就结束了,就连启王子我也没见到。等我赶到的时候,那一干蛮夷已经全部跑了,这不,我还误入陷阱,受了重伤……”
皋陶松一口气,连连点头:“不是你就好!不是你就好!费儿,怎么说,我也不愿意和大禹王撕破脸!”
大费对父亲这种翻来覆去的妇人之仁很是不以为然,但是,他还是毕恭毕敬:“父亲放心,我做事自有分寸。启王子中毒,真的跟我毫无关系!”
皋陶语重心长:“做人做事,凡事不可做绝了,费儿,你战功虽多,但有时未免杀戮太重。这也是我多次提醒你的,以后,你切切不可仗着少年气盛,凡事都该留些余地……”
大费毕恭毕敬:“父亲教训得是。父亲一生仁慈公正,我相信,父亲必然有满满福报。而且,我再次重申,启王子绝非伤在我之手,而是伤在小狼王和鬼方魔女之手,他俩是冲着大禹王来的,一定要报仇雪恨,启王子的伤势跟我真的毫无关系,甚至我自己也是被他们追杀的对象……”
皋陶摇摇头,没有再说什么。
这天早上,一众朝臣云集大殿门口,听完国师皋陶一番冗长的为大禹王父子祈祷的文字之后,大家都觉得十分无趣,夏后氏忍无可忍,打断了皋陶,大声问:“启王子的伤势到底如何?是不是真如外界所传的中了无可破解的剧毒?”
彤城氏也急忙问:“巫医们都束手无策,要不要传令下去,遍访名医?”
“对,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干脆悬赏下去,九州遍寻解毒高手,就不信找不到破解之法……”
就在这时,酋人低着头疾步走来,近了,先冲着皋陶拱拱手,低声道:“大王有令,请国师代为宣读。”
皋陶接过一看,脸色变了。
有男氏急忙问:“大王下了什么命令?”
皋陶缓缓地:“大王下令,暂缓启王子和各族的联姻。如果各族等不急,可以自行将女儿许嫁他人。”
众人目瞪口呆。
有男氏和夏后氏大叫:“莫非启王子真的不治了?”
夏后氏干脆一把抓住酋人:“你快说说,启王子真的不行了?”
酋人低着头,老眼都红了,垂着手,只是一声不吭。
众人心里一沉,大禹王此举彻底表明:启王子是真的没救了。
皋陶叹道:“估计启王子是真的毒入膏肓,大王的性子你们也知道,若非如此,他不可能拿联姻大事开玩笑。”
斟灌氏的首领吐出一口气来:“老天可真是无眼,这不是让大王断后了吗?”
重臣面面相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