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际,她跪在地上,举着酒壶,非常认真地将两个酒樽斟满。
涯草死死盯着她,半晌,笑起来:“大费将军在哪里弄来这么一个宝贝玩意?别说男人,纵然女子见了她,也不由得我见犹怜,真真堪称绝色尤物……”
大费也看她一眼:“早闻白狼国的女子驯服优雅,果然如此。不过,我还是更欣赏大夏那些娇俏活泼的少女。”
“难道大费将军就从未想过将这尤物收为己用?”
“家父早有训导,娶妻必须是大夏名门淑女。”
“大费将军何必对自己如此严苛?就算不娶这美人儿,收为妾室,有何不可?”
大费还是摇头:“家父严令,只许一妻,在下岂敢违背?”
“果不愧是国师皋陶的儿子。看来,要做大夏的王者也真不容易,都得修身养性,清心寡欲,美人当前也不敢享用。你们父子可真是了不起啊。”
大费淡淡地:“何止我们父子?大禹王岂不也是清心寡欲?”
“说得也是。大禹王登基二十几年了,身边居然只有一个云华夫人,也真算是了不起的正人君子了。可是,我敢打赌,他这番做作根本是迫不得已,无非是做给世人看看而已,私下里,他不知如何的美人在怀,艳福享尽……”
大费没有接话。
涯草却不经意地:“我听说大禹王准备把王位禅让给你的父亲,可是,你父亲已经年迈,而且比大禹王老了二三十岁,他还能等到登基的那一天吗?”
大费的脸色有点难看。
“大禹王这个人可真有趣,估计他以为天下人都是傻瓜吧……哈哈,喝酒,喝酒……”
涯草端起酒樽,上等美酒,甘美香醇,她喝一口,大赞:“好酒!”
大费也举起酒樽,一饮而尽。
昨夜的痛饮只是假象,酒樽里全是水,无非是在周围倾倒了烈酒,让小狼王嗅上去,误以为大家都喝醉了而已。今日所饮才是真正美酒。
大费喝了三大樽,这才漫不经意地:“听说你已经成为防风国的副首领了?”
涯草娇声一笑,她明明是女巨人之躯,站起来时,比大费还高很大一截,可是,此际她坐着,美酒入喉,面如桃花,竟令这笑声丝丝妩媚,荡人心魄,看上去,简直比旁边的姬真更有吸引力。
大费心里一荡,急忙移开目光,情知这妖媚的女巨人身上有不可告人的媚术,因此不敢跟她对视。
涯草的眼神更加妩媚了:“大费将军,我俩商量的事情,你考虑得如何了?”
大费端着酒杯,有点踌躇。
他几年前于一次征战中结识涯草,涯草也知他在大夏的地位,二人十分投契,互为援手,但是,外人并不知道他俩的交往,纵然这一次防风国因为参加万国大会提前到了阳城,涯草也是秘密前来。
大费当然也不愿意张扬这种关系,他深知历代王者都对巨人一族十分忌讳,大臣私下结交巨人族显然是不明智的,但是,他另有打算,而这个女巨人,很可能成为自己的盟友之一。
涯草盯着他,也不追问,好一会儿,他缓缓地:“你要做防风国的首领,一点也不难,只要除掉防风大首领就行了。”
“防风大首领本领高强,很难除掉。再说,我要动手,我便成了巨人一族的叛徒,他们更不会让推举我做大首领了。”
“这有何难?我有一计,保准将防风大首领除掉。”
他讲了几句,涯草大喜:“大费将军果然智计过人。哈哈,好一招借刀杀人,妙,真是妙极了。大费将军帮了我这个忙,我也不会亏待,以后,但凡你有所需要,我必将举巨人一族之力,大力支持。”
旁观者清,涯草当然看出,大禹王禅让王位给皋陶,实则是断绝了大费登基的可能,以大费的赫赫战功和少年心性,岂能忍受这般明目张胆的作弄?看样子,他们父子和大禹王决裂是迟早之事。
可是,大费父子再是功高震主,但毕竟还是仆——威震四海的大禹王,可不是什么傀儡木偶,你轻易就能对付得了。
别看整个大夏都在巴结大费父子,可他们真要和大禹王决裂了,只怕那些人立即躲他们躲得远远的。
大费拉拢巨人一族的目的,不言而喻。
涯草心知肚明,所以,干脆直言不讳,没想到,大费却并未接这个话茬,而是缓缓地:“巨人一族的支持也就罢了,涯草,我有一件事向你打听。”
“何事?”
“柏灌王在哪里?”
涯草面色变了,她泛起桃花的脸忽然很难看,重重地便将酒樽顿在桌上:“实不相瞒,我也正为了这个柏灌王而头疼不已。”
“他会不会已经到了阳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