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节(1 / 2)

袁鹿茴惊讶:“去美国……?为什么?”

“打算深造一段时间再回来。”宁翩苦笑了一下。

袁鹿茴内心悚然一惊。“国外深造”,对于艺人来说,就这么简简单单的四个字,背后蕴含的含义也是分很多种的。

有的艺人说出国深造,确确实实是去国外充充电,采采风,提升一下专业素质。

但偶像突然说要去国外“深造”,这意味着在这期间会完全停止偶像活动,停止活动销声匿迹,那么曝光度几乎为零,没有曝光度的偶像,用不了多少时间人气就会断崖式下跌。

所以“出国深造”,有时也相当于——被雪藏的含义。

袁鹿茴磕磕绊绊地问:“是……公司要求你去的吗?”

她害怕听到这个结果——如果真的是公司要雪藏宁翩,她无论如何不觉得自己能坦然地继续自己的活动。

她会止不住地心慌,认为这其中是否有自己的原因,并陷入日复一日的自责与纠结中。

宁翩听得出她声音都在发颤,轻轻地笑了一下:“不完全算是……这其中也有我自己的想法。”

“我知道自己到了瓶颈,呆在这里很难突破了。”她轻轻吐了口烟圈,“所以也想出去换换心情,好好学点东西,没准会有一些新的体会。不破不立吧,我是这么想的。”

“是我的原因吗?”袁鹿茴颤声问。

“这要看你怎么想了。客观上来说,有你的原因,你太厉害了,才会显得我这么没用。但是主观上你也没错,毕竟竞争关系下,胜者为王。”宁翩坦然地说。

“……”

袁鹿茴从来没有哪一刻像今天这样恨自己嘴笨。什么都说不出来。无论是安慰的话,还是玩笑的话,还是鼓励的话。

说什么都是错。都于事无补。

她们两个明明一直开开心心地在一起,怎么就突然走到了现在这个无话可说的地步呢?

害怕马上要失去这段友情的恐慌让袁鹿茴难过得掉下眼泪。

手里的烟再一次燃尽,这一次宁翩没有继续点燃下一支,而是拍拍手上的灰,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

她们两个人都无法再说什么了。宁翩慢慢地走到自己的房间前,伸手握住门把手:“我大概明天就会从这里搬走了……搬走之后,应该就有很长很长一段时间不会再见面了吧。”

她回过头,语气缓慢而认真:“小鹿,和你做朋友,我是真心的。”

袁鹿茴双手攥成拳,站在原地不住地落着泪。

“我也是……”她艰难地压下言语中的哽咽,“真心的。”

宁翩得到这个答案,嫣然一笑。

两人之间的那扇门关上了。

作者有话要说:  想在这里补充说一下,翩翩和小鹿不是做不成朋友了,只是她们都需要分开好好思考一阵子。

她们说到底也只是两个年轻女孩子,人情世故上并不够老练圆滑,此前一直是简单而无忧无虑地做好朋友,什么也不去想,但现在出了这样的事情,她们一方面对于自己怀疑对方而感到内疚,一方面对于对方怀疑自己而感到委屈,于是暂时不知道该怎样处理这样的友情了。

所以就先分开一段时间啦,等到成长到足以面对这样的失意,足以坦诚地接纳友情中不够圆满的那一部分,她们仍然可以做彼此最温柔的朋友~

☆、一波未平

宁翩搬走的速度比设想中的快了很多, 在她们之间发生了那场谈话后, 第二天一早, 便已经开始叮叮哐哐地收拾行李。

袁鹿茴把自己埋在床上,像个鸵鸟一样用枕头盖住脑袋, 想要以这种方式与世隔绝。

可是客厅里收拾东西的动静一直断断续续地传来, 挡都挡不住地往耳朵里钻。

明明想不去看也不去听, 可惜根本做不到,袁鹿茴翻了个身, 把自己从枕头里拔出来, 伸手囫囵擦掉眼角争先恐后涌出的泪水。

她直到现在也想不通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明明前不久她们还是无话不谈、毫无芥蒂的亲密朋友, 明明上个星期还一起在厨房做了热气腾腾的简易自制火锅, 甚至好像就在前天她们还一起窝在沙发上看了电视,为什么转眼之间, 这间屋子就要冷冰冰地只剩自己一个人了?

更令袁鹿茴委屈和憋闷不已的是, 她现在就连出去帮助宁翩一起收拾行李、好好向她告别的勇气都没有——某种程度上来说我不就是逼走她的推手吗?我有这个立场去祝福她一路顺风吗?

可是变成现在这个地步我也确确实实没做错什么啊!

袁鹿茴的潜意识里有直觉在告诉她,这当中恐怕还额外发生过什么事。如果只是单纯的资源调换, 公司高层说了算的事,他们艺人本来也做不了主,宁翩不至于产生无法纾解的心结。

而让她心结大到无法面对自己而直接想要一走了之的地步,袁鹿茴觉得, 其中肯定还有一个让宁翩对自己产生信任危机的重要催化剂。

但她一时也想不出来这个催化剂到底是什么。

袁鹿茴抓过一旁的纸抽, 狠狠从里面揪了一大把纸,又撒气似的胡乱擦了一通眼泪就丢到了床下。

被她扔在一边不想看的手机也没有一刻消停。声音早就被调成了静音,手机屏幕却仍然一闪一闪, 不断提示着有新的消息。

以公司出面公关的速度,昨天开完会之后,辟谣通稿应该就已经在紧锣密鼓的编写之中了。

至于发没发布,袁鹿茴不知道,因为她没敢看。

她害怕在网上跟进这件事情,害怕搜索自己的名字以及这次事件的关键词。

因为不管真相如何,世界上总会有一些不加掩饰的、张牙舞爪的恶意,趁机借题发挥地扑向她。

不想打开手机,袁鹿茴瞥了一眼墙上的挂钟,上面显示着早上七点十五分。

再勉强睡一会儿好了……她默默地在心里麻痹自己。

这是手机上却跳出一个来电提醒——方时珩打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