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传十十传百,附近能赶过来的粉丝迅速聚集并传播消息,源源不断的大部队闻讯而来,卖场附近的围观人数以肉眼可见的趋势增长,从寥寥无几逐渐变成了里三层外三层的包围圈。
袁鹿茴在台上握着话筒,面对指数级增长的人群,感到了一点眩晕——这来的人也太多了吧,他们是不是玩得太大了?
方时珩则更加难为情了——他从出道以来,没在任何公开场合跳过舞,今天这么大秀舞姿,粉丝都跟疯了一样拍照录视频,将来剪辑出来的素材,估计能玩个十年都不带腻的。
他已经预想到了经此一役自己要多出多少表情包。
但是,自己做的主,咬着牙也得上!音箱里放着迈克尔杰克逊的《beat it》,方时珩艰难地跟着节拍,笨拙地抬手踢腿,觉得差不多了还要转一圈摆个pose,大部分时候他都是按照袁鹿茴教他的那样——不知道怎么跳的时候,你就顶胯!顶两下胯接一段太空步,太空步完了再顶两下胯,反正不能冷场就是了。
全程基本不在拍子上,还一言不合就顶胯,魔性舞姿让台下粉丝要笑疯了,现场是一片欢腾的海洋。
大家起先还在乱糟糟地大嚷大叫,后来不知谁带了个头,把所有人都带动了起来,call声整齐划一地响彻一隅。
“方时珩!袁鹿茴!方时珩!袁鹿茴!方时珩!袁鹿茴!”
袁鹿茴握着话筒,边唱边笑场,最后干脆抱着忍笑忍得痛的肚子蹲下来,放声笑了个够。
眼角笑出泪花,她伸手拂去,看着前面脸都红透了还在认认真真尬舞的男人,难以言喻的感动和温暖充盈着整个心房,满满得要溢出来。
他放下所有的包袱,放下所有的面子,在众目睽睽之下挑战着完全不擅长的事,仅仅是为了让自己旧伤复发的身体负担能少一点,轻松一点。
他那么好,那么好……
冬日的寒冷肃杀淡淡褪去,一缕温柔而坚定的阳光自台上人的身影中荡开,照进袁鹿茴的心里。
☆、豁出去了
凭借袁鹿茴的激情献唱, 和方时珩面子里子都不要了的自我毁灭式伴舞, 不到一个小时, 与家居大卖场约定的销售量就已经超额完成。
两人收下了辛辛苦苦赚来的血汗钱,立即在线订购了两张去上海的机票。
坐在往机场方向去的车上, 袁鹿茴百感交集:“我本来还想着今天这是一场硬仗, 万一完不成任务怎么办, 没有想到我们居然这么快就搞定了!”
方时珩看着她兴高采烈地样子,忧伤地笑了:“是啊, 很顺利呢……”
“哥哥你高兴吗?”
“高兴……”
袁鹿茴蔫坏蔫坏的, 故意逗他:“我感觉你好像不是真正的快乐。”
方时珩不说话了, 整个人往车座椅上一瘫, 满脸写着生无可恋。
摄像大哥也蔫坏蔫坏的,特地凑上去给了他一个特写。
也是, 众目睽睽之下手舞足蹈一小时, 对于一个走高冷冰山路线的人来说,基本上等于把自己的人设粉碎成了渣渣。
方时珩怀揣着最后一点希望, 点开了自己的微博超话,希望刚刚在现场的粉丝们还没有把这一切传播扩散出去。
但那是不可能的,超话里360度全方位无死角的视频动图已经在满天乱飞了。粉丝们各显神通,剪视频的剪视频, p图的p图, 锣鼓喧天鞭炮齐鸣,气氛热烈得跟过年一样。
@我心永珩:老公今天这一场够我们玩十年了哈哈哈哈哈[图片][图片]
@高冷不是冷:hello?你们是恶魔吗?如果你们是珩珩你们还笑得出来吗?反正我不是所以我笑得出来哈哈哈哈哈哈哈[视频]
各式各样的表情包,如雨后春笋一茬一茬往外冒, 还有恶魔粉丝表示,姐妹们先矜持一点,等到节目正式播出了我们再玩一波也不迟。
节目播出了你们还要玩一波啊……方时珩的内心泪流满面,甚至想给自己的粉丝们跪下。
除了方时珩比较可怜之外,其他人倒是都挺高兴的。
提前完成了任务,眼看第一名是势在必得,导演表示他们可以跟其他组交流一下战况。
袁鹿茴一听,不嘚瑟白不嘚瑟啊,当即就给陶知媛打去了电话。
电话一接通,那边就传来陶知媛见到亲人般的哀嚎:“鹿茴?鹿茴啊——节目组这是成心整我们吧,这任务到底要怎么完成嘛呜呜呜呜你们那边怎么样了啊?”
袁鹿茴得意洋洋地说:“我们已经订好票了,正在去机场的路上!”
那边的声音顿时又拔高了一个八度:“真的假的?你们都完成了?怎么做到的?祖宗!亲祖宗!求求你们给小的们指条明路吧!”
“我们嘛……”袁鹿茴看了方时珩一眼。
方时珩一脸“随你怎么说吧反正我丢脸已经丢到太平洋去了”的生无可恋表情。
于是她就放心大胆地揭了底:“我们街头卖艺去了,主要靠时珩哥出卖色相,我唱歌他跳舞,挣够了机票钱。”
“……”电话那边陷入了一阵诡异的沉默。
“知媛?怎么不说话了?”
陶知媛的语气充满着被雷劈了的怀疑人生感:“时珩?街头?跳舞?这是我认识的方时珩?不对啊,他会跳舞吗?”
方时珩无奈地凑过来,对着手机道:“是你认识的我,本来不会跳舞,今天学会了。”
那边赵久霖从扬声器里听到了他们的对话,已经麻利地去微博搜索了一圈,一边爆笑一边拿着搜索结果戳了戳陶知媛。
陶知媛毫不客气的喷笑声就这样通过信号传了过来:“哈哈哈哈哈我的妈呀老方你也有今天!你这跳的什么玩意儿啊哈哈哈哈你管这叫学会了跳舞?”
心灵本来就已经受到严重伤害的方时珩,这下又受到了会心一击,遍体鳞伤地默默缩回去了。
袁鹿茴又跟对面嘻嘻哈哈了一会儿,一挂掉电话,就立刻过来安抚某个大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