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内奸全清的话,你可以留在城堡,毕竟兰开斯特在国内的力量已经不值一提了。”封德说道,“但现在为了以防万一,我们会送你和孩子去国外,找一个兰开斯特想不到的地方生活。”
就是再度被封闭起来。
“义父,我想单独呆一会。”
时小念面无表情地说道。
封德拍了拍她的肩膀,看着那些资料说道,“别太伤心,顾好自己。”
说完,封德往外走去,身后传来低低的抽咽声,他不由得回头,只见时小念坐在那里,眼泪淌下面颊,滑过伤口,身子因哭泣而轻颤着。
见状,封德心疼地皱起眉,走了回去,“小念……”
“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上他的脚步,我真的不知道。”时小念的手指抓皱桌上的纸,指尖划过上面的牺牲名单,情绪终于崩溃,“所有人都是为了,宫欧是为我,千初是为我,死去的那些人全是为了我。”
“……”
“义父,你不知道我眼睁睁地看着多少人死去,当一个人为了你、保护你而倒下的时候,我真的受不了,我宁愿没有人帮我,我宁愿死的那个人是我……”
“……”
“我知道我的想法很可笑,特别可笑,可我真的受够了,我不想再被保护了,真的不想了。”时小念痛苦地抱头。
一次,两次。
她怕她挨不到第三次。
封德站在那里呆呆地看着她,好像之前一次见面还是她笑逐颜开地叫他义父,眼睛特别明亮,可现在的时小念却……
看来她真的承受了很多。
他走过去,将时小念拉向自己的怀中,轻轻地拍着她的肩膀,“小念,你要相信少爷,兰开斯特坚持不了多久的,以后你就可以安枕无忧地生活了。”
闻言,时小念剧烈地摇头,“义父,我不适合宫欧,我真的不适合他,我配不上他……”
“那你想配得上谁?”
一个愠怒的声音猛地在书房里响起。
封德和时小念的身体俱是一僵,封德转过头,只见宫欧西装笔挺地站在门口,利落的短发下,一双眼睛冰冷地看向他们。
“少爷。”
封德恭敬地低头。
“给我出去!”宫欧冷冷地道。
“是。”封德放开时小念,无声地叹了一口气,转身离开。
时小念坐在书桌前面,没有去看宫欧,书桌上面的纸张被她揉皱成一团,她伸手抹去脸上的泪水,将自己的脆弱伪装起来。
宫欧站到了她的身旁,修长的手指按到桌上,低眸看着眼,眼中泛着幽幽的光,“说啊,你想配上谁?医院躺着的那个?”
“我说的不是这个。”时小念的声音透着苍白。
当两个人所思所想都是往两个方向去的时候,连交谈都变得格外疲累。
“是么?”宫欧冷笑一声,“那是为什么,受惊过度而胡言乱语?时小念,我已经忍了你这三天都在医院呆着,但我忍不了你一回来就说这些让我不高兴的话!”
他强压着自己的怒意。
“你一直在忍我吗?”时小念缓缓抬起眸看向他。
“你以为呢?”宫欧盯着她受伤的脸,咬着牙道,“这三天里我哪一天不是忍了再忍,不然你以为你能在医院呆那么久?”
医院,千初。
要积极面对,要振作,不要一昧地否定自己,不可以失信于慕千初。
时小念的脑海中晃过这些字眼,可一对上宫欧凌厉的眼神,到嘴的话就说不出来了。
“宫欧,我们的问题不在千初身上。”
她道。
“砰。”
宫欧将那些摊开的文件纸张用力地扫到地上,愠怒地瞪着她,“问题?我们之间有什么问题?上一次我拿你当饵你都没有怪我,这一次你和我说我们有问题?时小念你到底想说什么?”
她怎么会变成这样,难道真和慕千初那个瞎子一点关系都没有?
时小念看着那些被扫落的纸张,无声地站起来,扶着腰轻轻跪下,一张一张捡起,这里有那些牺牲者的资料,她还要替他们将遗愿送达家里。
一张都不能落下。
一个遗愿都不能丢。
看着她这个样子,宫欧扯了扯领带,一口怒火含在喉咙里发泄不出来,只能卡着自己,他踢向桌脚,沉声道,“时小念,我不想和你吵架,我们能呆的也就这几天了,之后我会飞英国,你和孩子会被送到另一个地方安置。”
他现在的时间绝不能浪费在和她吵架上。
他当她是受惊过度,吓到了,他忍。
“……”
又要被送走了,又一次要被封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