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欧冷笑一声。
强迫症。
时小念看向封德,这一点对于封德来说太容易判断了,毕竟宫欧的偏狂症中也带了一些强迫症的症状,对什么都吹毛求疵,连家具搬得有一公分的偏差都会不爽。
像他们这样的人,一件事办不到完美是怎么都不会舒服的,就像身上有无数的虫子在咬。
而对兰亭来说,他执意要等到花铺满整个遂道,然后去见他最心爱的人,仿佛是交上一份最完美的作业。
“……”
兰亭彻底不说话了,被保镖们架着垂着头,眼角的瘀青颜色越来越深。
“兰亭,做个交易吧。”宫欧冷冷地道,“要么,把你手上掌握到的一些机密交出来,要么,我就放话出去,浪花屿上有定时炸弹。”
时小念不明所已地看向宫欧,不明白这又是哪一出,视线落到他的手上。
他拔了输液的针,针孔处现在流血不止,他还一副没事人一样。
真是的。
时小念连忙抽起纸巾走过去替他擦掉血迹,然后用消毒棉按住针孔,不让血继续流出来。
“没事。”
宫欧看了她一眼。
“还没事?”时小念嗔怪地道,用力地瞪他一眼,“还要怎么样才算有事?能不能有点分寸?”
有他这么玩的么,完全不把自己的身体一回事。
宫欧正等待兰亭的回复,听到这话,他抬眸深深地看向时小念,忽然勾起唇角一笑,笑得那叫一个明媚花开,“时小念,你瞪人的样子真好看!”
“……”
时小念无语了,要不要这么突然地调戏她。
宫欧收回视线,再看向兰亭时脸上的笑容已经不复存在,一双黑眸阴沉地看向已经在强忍慌张的兰亭,“怎么样?这个交易如何?”
“你放话出去又能怎么样,与我何干。”
兰亭偏过脸去。
“那你的大仇怎么报啊。”宫欧轻蔑地道。
“……”
兰亭的身体一僵。
“这么多年了,杀害你妻子的凶手一直没有找到,找不到怎么办,那所幸就把当年出事时在浪花屿上的人通通杀了好了。”宫欧说道。
“……”
兰亭的瞳孔一再紧缩。
“遂道那个地方太血腥,用你太太最喜欢的花开遍就洗去了所有的罪恶,可是人都是流动的,怎么能确保爆炸的时候,当年浪花屿上的人还在浪花屿上呢?”宫欧一字一字说道,剖析着兰亭所有的想法,“人就是为名为利的,只要在浪花屿上有利益,比外面生存得好,谁会离开?”
时小念站在那里一直替宫欧按着针孔,听到这里错愕地睁大眼,难以置信,“你是说,兰亭拉起浪花屿的经济是为了……把人都留下来?”
宫欧看她,“这就是你口中的大善人。”
“……”
时小念的身上不由得生起一丝寒气,抬眸看向兰亭,兰亭站在那里,没有反驳,他默认了。
这是多深沉的心思,找不到凶手,就把所有人杀了,那凶手也肯定会死在其中。
为了避免被人认出,所以兰亭才会改名换姓来到浪花屿上,而小孩子随着年纪的增长变化大,也便没有人认得出来。
封德站在一旁,看兰亭始终不选择便开口说道,“少爷,那我就下去安排了,现在那些深受兰先生恩德的居民还纠缠在兰家外面,真是懂得感恩的一群人,不过,要是知道浪花屿上有炸弹,恐怕都要跑路了。”
“去吧。”
宫欧说道,并不急躁,低眸看向时小念的手按在他的手上,有些心疼地问道,“累不累?我自己压着。”
“这有什么好累的。”
只是帮他按着针孔而已。
“你呼吸我都怕你累着。”
宫欧在面对敌人的时候仍是分分钟切换调戏老婆的模式,时小念站在那里,无奈地看他一眼,“那我做什么你不会怕我累?”
“你知道的。”
宫欧坐在那里,冲她挑了挑眉,邪气得不像话,语气含着揶揄的深意。
时小念假装听不懂地转过头,真是的,他就不能先好好地解决兰亭的事,这浪花屿上全是定时炸弹了他还这么淡定。
兰亭被保镖架着,体力正在疯狂地透支着,痛楚从四肢百骸传出来,他看看封德,又看向前面打情骂俏的两个人,嘴唇颤栗了几秒,在封德要踏出门口的一刹那,他终于开口,“等下。”
宫欧的眸中闪过一丝得逞的狡黠。
跟他斗,太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