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念。”宫彧头也没抬,嘴唇动了动,“我突然不敢看下去了。”
“……”
时小念咬住嘴唇。
宫彧伸出手抚了一把脸,声音中透着一抹慌,“我有点害怕,小念,我真的有点害怕。”
事情居然会变成这样。
明明是来找宫欧的,结果席钰当成了是和他的重逢,那接下去会发生什么,他突然不敢想下去了。
“哥,要不你先找个房间休息一下吧”时小念看他这样不知道该怎么劝慰。
“不用,我没事,我真的没事。”
宫彧说道,这话也不知道是说给她听的,还是说给自己听的。
时小念站在那里看着他,轻轻地叹息一声,道,“七年前那一晚上的事发生得太多了。”
太多了。
多得有些都已经埋葬在时间里,如果不是宫欧突然要大肆调查七年前的事,又把所有人召集到一起,恐怕有些秘密永远都不会被揭开。
时小念抬起腿,望向上面,表情毅然地往上走去。
既然宫欧要时光倒流给她看,她就好好看吧,很快是不是就能见到宫欧了。
也该到他要出场的时候了吧。
……
邮轮上的临时监控室里,封德望着屏幕中时小念和宫彧站在一起,焦急得不行。
这戏马上就演到最后一步了。
结果男主人公还没有到。
一会儿要是见不到人,所有的事都就拆穿了。
“封管家,怎么办?我已经尽量让邮轮慢一点,但照这个时间,就算宫先生现在醒来,也来不及赶上这最后的一场戏了。”
一旁的人担忧地说道。
一切都按部就班地演着,这到最后一步了,宫欧却还不在邮轮上。
“你不用说我也知道。”封德站在那里说道,“但现在还能有什么办法,除了等还是等,尽量再拖一会时间,要实在拖不了了,我去和小念解释。”
他没办法完成少爷的心愿。
也不知道少爷什么时候能醒来。
夜已深,邮轮航行在夜晚的海面上,遥远的医院里,几个佣人搬着大箱小箱走走安静的病房。
病床上,宫欧还昏迷在那里,面色苍白,双眼紧闭,睫毛极长,薄唇抿着。
宫葵坐在床上,不时学电视里那样用手探探宫欧的鼻息,不时又趴到他的身上,嘴里念念有词,“好dad,你快点醒,小葵给你画最漂亮的画。”
“小葵好爱dad和mom的,我想和dad一起去玩。”
“我不上课的时候都很开心,可dad你不醒,我不上课也不开心了。”
“你什么时候醒啊,我们回家好不好?dad我困了。”
宫葵嘀嘀咕咕地说着。
佣人们将一份份箱子搬到地上,看向一旁站着的宫曜,“小少爷,封管家让我们把少爷办公桌、书桌上能拿的东西都拿来了,说是你要的。”
“嗯。”
宫曜镇定地点点头,在箱子里面前蹲下来,翻着那些东西,大多都是文件,他有些犯难地皱起眉,很多字他还不认识。
“holy少爷,你要这些做什么?”
阿里莎走过去问道。
“医生说,找一些重要的事说给他听,他就能快点醒。”宫曜特地去咨询了医生,问得很仔细。
阿里莎恍然大悟,“所以你把少爷平时办公的文件拿过来,念给少爷听?”
“嗯。”宫曜点点头。
“这我知道,少爷好像最近都在研究那个什么全息影像通话的项目。”一个佣人上前翻了翻文件,从中拿出一份,“看,就是这个,呃,这个是影印本,看来要件都早存放好了。”
“没关系。”宫曜一本正经地看向那佣人,“你去念。”
“好的。”
宫曜继续低头翻箱子里的东西。
很奇怪,两个小孩子用自己脑回路里的方式在唤醒父亲,明明挺无语滑稽的一件事,但因为两个孩子的表情都太过凝重认真,做得一丝不苟,看得几个佣人莫名得热血沸腾,都纷纷加入帮忙。
窗外的月光似乎没有平时那么凉。
宫曜继续翻着箱子,忽然从里边翻出一张照片,是宫欧和时小念两个人的合照,宫欧坐在那里,时小念站在他的身后,从后搂着他,两个人脸上的笑容比时小念无名指上的戒指还要闪光。
宫曜把照片放到一旁,又从里边摸出一个扁扁的水晶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