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时小念不知道那一张张笑脸的背后又隐藏着什么,她站在人群之外静静地望着他们,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少夫人,不去跳舞吗?”
查尔斯站在时小念的身后问道,时小念今天穿着一件淡黄的阔裙,娇艳美丽,脖子上的珍珠项链温润无暇,更加衬她光彩动人。
时小念无声地摇了摇头,她怎么可能高兴得起来。
“少夫人今天这么美,二少爷肯定会过来邀请您的。”查尔斯说道。
宫欧。
他不会邀请她的,事实上,她已经和宫欧同床异梦好几天了,他像发疯一样地找着先例,研究怎么取代宫彧的地位,好让宫彧摆脱长子的责任。
她试图和他谈话,但每一次他看向她的眼神都透着一抹克制。
他在克制自己不去对她进行责怪。
“mom,你怎么不去跳舞啊?”
宫葵穿着漂亮的小裙子蹦蹦跳跳地跑到时小念面前,拉着她的裙子问道,时小念淡淡一笑,弯下腰抹去她脸上的汗水,“你别玩得太疯,都一头的汗了。”
“我好开心呀。”宫葵拉着她的手道,“mom,你去跳舞吧,你去和dad跳舞,我看到他在那边。”
宫葵用力地攥着她往另一边走去。
草坪上,宫欧坐在离人群不远的一张白色圆桌前,他就像一个异类,这里每个人都穿着华丽,连她都不得不换上裙子来迎接客人,只有宫欧穿着一身灰色的家居服,脚上趿着拖鞋,像是刚从卧室里走出来的一样,一双黑眸冷冷地看着跳舞的人群。
“mom,去跳呀去跳呀,我去找holy玩。”
宫葵把时小念推着往前走去。
时小念无奈地往前走去,还没有走近,跳过舞的宫彧端着一杯香槟朝宫欧走过去,在他身旁坐下来,没有注意到时小念的存在,开口便道,“你和小念怎么回事?”
两人坐在那里全都背对着时小念。
“……”
闻言,时小念僵硬地站在那里,这时候再走向前气氛就显怪异了,她只好在灌木丛旁站定,假装在看别人跳舞。
“没什么。”
欢乐的乐声中,宫欧的声音显得冰冷不合群。
明明这几天习惯了听到宫欧这样的声音,时小念的心口却还是被刺了一下,她望着宫欧的身影。
“哥不是傻子,我看得出来。”宫彧坐在那里抿了一口香槟说道,“别因为我迁怒小念,她都是为了你。”
“我知道。”
宫欧冷冷地道。
他怎么会不知道时小念是为了他。
“知道你还那样?”宫彧蹙起眉看向自己的弟弟。
宫欧冷着脸,一双黑眸只冷漠地望着在草地上起舞的人,“她是我女人,她的错就是我的错,我不能容忍自己犯错!”
“宫欧,这件事怪不到小念的身上,她只是那样一说,并没有绑着我非要我回来不可。”宫彧看着他,郑重其事地开口,“回来,是我的决定,与小念无关。如果你为此向她闹情绪,我会对她感到愧疚。”
“……”
“我已经欠了她弟弟的,再不想欠她的。”宫彧说道,双眸凝重地看着宫欧。
“你会死么?”
宫欧坐在那里忽然问道,一双眼睛仍是不看宫彧。
听到这话,时小念站在不远处一震。
宫彧坐在那里笑了笑,端起香槟又喝了一口道,“说什么呢,我好好的死什么死。”
“联姻,生子,继承家业,对你来说是比死更痛苦。”宫欧忽然转眸,双眼锐利地看向他,将他一眼看透,“十几年前你只是诈死,这一次会不会真死?”
原来,宫欧心里在害怕这个。
他害怕她把他的大哥给逼到绝路,就像当初的宫爵一样。
时小念无声地站在那里,宫彧坐在宫欧的身旁,又喝了一口香槟,牵强地笑着,“原来你在担心这个事,放心,哥不会死的。”
“……”
“以前是以前,你哥我太懦弱,做错那么多,现在我是幡然醒悟,你就别替我操心了。”宫彧说道,伸手拍拍他的肩膀,“我觉得现在的一切都是我要的,我不排斥。”
宫欧目光沉沉地盯着他,“好,你用母亲的生命起誓。”
“不用这么严重吧。”
宫彧还是笑,笑得有些心虚。
“宫彧。”宫欧的黑眸阴鸷,薄唇微掀,嗓音低沉冷漠,“你是我见过最懦弱的男人,一逃能逃十几年。”
“……”
宫彧的脸色有些难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