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小念想着,看着这些东西,有种事过境迁的感觉。
忽然响起来。
她拿出,是一个未知号码,时小念意识到什么,没有犹豫地接通电话,“喂。”
里是一片沉默。
安静得好像没有人在一样。
时小念从沙发上站起来,手指有些用力地攥紧,“慕千初,是你么?你到底想做什么?”
话落,那边传来一声碰撞声。
紧接着时小念听到时笛担忧的声音远远地传来,“千初,你小心,我把椅子搬走。”
“……”
时小念的目光黯然下去,她想起来,慕千初已经失明了。
她的心口像被什么梗住,很不舒服。
那边似是一阵混乱,半晌才慢慢安静下来,时小念站在那里,手握着不知道该说什么话。
不知道过了多久,时小念终于听到慕千初的声音。
他的声音一如往昔,温和、低柔。
“我知道你不会喜欢席家的经营,也不会去经营,所以,我已经将所有的东西尽量变成不动产,你带着文件和各项身份证明来意大利办好手续后就行了。”慕千初压低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那么低的声音,听不出一点意气风发。
她以为,他守着席家的新势力至少能过得荣华富贵,固守一方。
时小念眨了眨酸涩的眼睛,“为什么要这么做?少了这些,你就一无所有了。”
四年前,他布置那么大一个局,害了她的父母,没有得到她的感情,剩下的也就只有这些财产与势力。
“我早已经一无所有了。”
慕千初的每个字都像是锐利的武器割着他们之间的每一寸回忆,割到新血淋漓。
时小念站在那里,喉咙哽住。
良久,时小念找到自己的声音,问道,“那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慕千初肯归还这些,她没理由不去要,因为这些都是属于席家,都属于她天国的父母。
“我?过日子等死罢了。”慕千初低沉地道。
“……”
时小念把拿离自己几分,眼睛已经通红一片,情绪有些难以自控。
“手续会很复杂,而且我很快要离开意大利了,如果你现在有空的话就飞过来吧,有什么手续上的问题我可以帮下你。”慕千初声线极低地说道,“万一我走了,手续办不到位,你又要和我牵扯上,我知道你不想再和我有任何的瓜葛。”
“……”
时小念不知道该说什么,贝齿咬着手指,嘴唇微微颤栗。
“你不用担心,你应该明白我不会再害你了。”慕千初说道,“那我挂电话了。”
“……”
时小念无声地站在那里,里传来一些细微的声音。
慕千初那边误以为挂掉了电话,对着一旁的时笛说道,“我打完了,不错,比想象中谈话愉快。”
那声音压抑了多少情绪时小念分辨不出来。
“电话你没挂掉。”时笛在那边小声地提醒他。
“哦。”
接着时小念就听不到任何声音了,那边已经挂断。
时小念拿下,眼睛红得厉害,她走回沙发上,低眸看着这一堆堆沉甸甸的报告,心口梗着。
四年。
四年尘封的记忆随着包裹一齐被打开来,时小念的手摸过这些文件,眼泪慢慢淌落下来。
被乱枪射死的父亲,开枪自杀的母亲。
背信弃义的慕千初。
失踪的宫欧。
全世界只剩下她一个人。
她像是一个可怕的灾难,带给所有人不幸。
时小念摸着那些文件,四年了,她都忘记自己是怎么撑过那一段时间的,那之后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她都活得抑郁而痛苦。
一年又一年,她逼着自己去忘记这些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