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下着大雨,封德从n.e开车加速赶来。
外面的天色不再那么黑暗,只是仍阴沉沉的,雨不停在下。
明亮的房间里,宫欧躺在大床上昏睡着,封德站在床边将听诊器拿下来,看向时小念道,“少爷没什么大碍,应该是情绪过激而导致的短暂昏迷,没事。”
时小念站在床尾听到这样的答案不由得松了口气。
没事就好。
她今天是真被吓到了,没想到宫欧会变成这个样子。
“照小念你刚才和我说的,少爷的情况真得有些古怪。”封德说道,“我也问过少爷这四年发生过什么,但少爷从来不说,现在看来,这四年里发生的事情原比我们想象得还要多。”
封德说的正是时小念在猜疑的。
“义父,无论想什么办法,必须找到莫娜。”时小念说道,“只有她才知道全部的真相,而且我怀疑她在宫欧的病上动过手脚。”
她刚才在宫欧的手机上找莫娜的电话,但没有找到。
“可我检查过少爷的药,没有问题。”封德道。
时小念站在原地,看向封德,“义父,我一定要知道这四年宫欧到底经历了些什么,就算是治病,他是怎么治的病,这个过程我要知道。
她原本以为治病就像前些年她看到的那样,莫娜带着宫欧去看看风景,开阔开阔视线就是了。
但现在显然不是这样。
那样治好的人生不是应该性格开朗么,为什么宫欧会变成这样。
“好,我会联系上莫娜小姐。”封德点头。
时小念转过脸望向床上沉睡的宫欧,一只手无意识地摸向自己光秃秃的无名指,“义父,你说,他会不会是从来没有治好过?”
所以他从一个极端变成另一个极端。
从脾气暴躁到冷静内敛,从感情热烈到不近人情、冷漠如霜。
“什么叫治好,什么叫没治好呢。”
封德站在她身旁,望着床上的宫欧,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正常人和偏执狂的区别在哪里?怎么介定一个正常人,少爷现在能控制住情绪,不再动辄打骂,这不正常吗?可他又太过于冷漠、不近人情,这算正常吗?”
“……”
时小念安静地听着封德的话,不禁苦笑。
也许,正常人与偏执狂的区别怎么分得清。
“小念,我突然在想,也许真正能治好少爷的并不是什么心理医生。”封德说道。
“什么?”
时小念疑惑地看向他。
“没什么,我也是乱想罢了。我去试试和莫娜小姐那边能不能联系上。”封德淡淡一笑,转身离开。
时小念走到宫欧的床边,伸手将被子为他盖好。
时小念在厨房里熬了汤,端着汤一进房间就见宫欧已经在床上坐着,他坐在床头,身上穿着浴袍,面无表情地望着窗外的雨。
“醒了?”
时小念笑着问道。
宫欧正过脸,黑眸冷冷地看向她,“不用笑得那么灿烂,我不是你想念的那个人。”
冷冰冰的语气让时小念唇角的笑容僵住。
“你什么意思?”
时小念端着汤走过去。
“停电的时候,我只是一时失控,不是你以为的偏执狂回归。”宫欧冷漠地说道,打破她所有的幻想。
闻言,时小念的目光黯了黯,“是吗?”
从进来那一刹那看到他眼中的冷漠,她就知道之前那个说想她的宫欧消失了。
她现在真心有些混乱,她甚至觉得宫欧是不是有双重人格,怎么会前后如此极端反差。
她走到他的床边坐下,一手端着碗,一手用勺子搅拌着,盛起一勺,说道,“我感冒了,尝不出什么味道,你尝尝看,我这汤有没有熬到位。”
宫欧坐在那里,黑瞳盯着她,声音变得更冷,“我说了,我不是你想念的那个人。”
“这和我让你喝汤有什么关系?”
时小念平静地反问道。
“你不是反感现在的我么,还要我喝汤?”宫欧冷冽地问道,偏过脸不去看她。
“我喂你吧。”
时小念柔声说道。
宫欧坐在那里,脸上的冷漠出现一丝裂缝,眼中的难以置信一闪而逝。
时小念用勺子舀起一勺汤递到他唇边,宫欧双眸冷淡地看着她,半晌,他张开薄唇喝下。
“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