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话刚落,电话就被挂断。
不出五分钟,宫欧就站在了她的面前。
如风来袭。
他穿着医院白色的病号服,外面套着一件灰色风衣,额头上的白色纱布已被解开,只有一块方形的纱布贴着额角,他的脸色比前两天好了一些,面庞英俊,除了伤,找不到一点瑕疵,唯有一只耳朵有着深深的一线伤痕。
他站在那里,一双漆黑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修长的手上提着一个水果篮子。
“……”
时小念愣了下。
这水果篮不是扔了么。
“你买的?”
宫欧低眸看着她问道,黑眸幽暗,暗镶着一抹得意。
居然知道亲自提着礼物来了。
这女人有进步。
时小念迟疑一秒然后点头,“是我买的。”
“那为什么不拿进来?还放垃圾箱上面,你也知道这摆得太丑了?”宫欧冷哼一声,径自在她身边坐下来,一把撕下来上面的包装,两只修长的手将里边的水果一一取出,然后重新摆上。
第一层铺什么,第二层铺什么,他都计较,都有自己的一套规律。
果然,他的偏执型人格障碍还没医好。
时小念坐在那里,一双眼睛静静地凝视着眼前的男人,他脸部轮廓深邃,那么英俊不凡,那么睿智聪明,带给现代人前所未有的科技享受。
他值得更好,而不是在儿女情长上反复纠缠。
伤人,更伤己。
她看着他专注地摆放着水果,忽然问道,“疼吗?”
闻言,宫欧抬眸看她一眼,“现在才知道问是不是晚了点?我这伤都好差不多了。”
不过是缝了几针而已,用最好的医术,他连疤都不会留下。
“我不是问这个伤。”
时小念淡淡地道。
宫欧黑眸幽深地注视着他,时小念伸手指了指他的身体,慢慢说道,“我是指这个,你父亲打你的,以及,你自残的伤。”
宫欧的手上拿着一个桃子,听到这话,眉头拧起来,愠怒地道,“谁告诉你,封德那老头子?”
“我就是知道了。”时小念注视着他,“伤在哪里?”
“都好了。”
宫欧沉声道。
时小念主动坐过去,隔着水果篮伸出手就将宫欧的衣领往下狠狠一扯,一颗扣子绷开,落到地上。
宫欧触不及防。
他的领子被她扯下一段,她清楚地看到他锁骨下方的皮肤有一道微深的痕迹,这是伤痕,这根本是三个月了还没恢复好的伤痕,还那么清晰。
可以想象,打的时候有多重,有多疼。
“……”
宫欧深深地盯着她,伸手想将她的手拿下来,但她的手指抓着他的衣领,指甲碰触到他的皮肤,像在撩拨他的心脏似的,又麻又痒。
他忽然就舍不得她的手离开了。
时小念看着那道伤痕,忽然就胆怯了,她不敢再往下拉,不敢去看他身上更多的伤痕。
她的手慢慢落下来。
宫欧很想抓回她的手,想想以后还有的是时间,于是作罢。
“很疼吗?”她问道,出口的声音便哑了,发音发得艰难。
“不疼,伤的时候特舒服!”
“……”
时小念目光黯淡地盯着他,眼眶泛红。
宫欧凝视着她的脸,说道,“你不信?真的,我那时候找不到你,我都受不了自己,被打一顿反而舒坦。”
“宫欧……”
哪有人会有这样的思想。
宫欧看着她,深深地凝视着她,一只手继续摆水果,沉声说道,“时小念,找你的那半年,我找得都快疯了。”
找的快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