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谢岚紧张地看了一下自家店,还好,卷闸门被严丝合缝地拉上了。
里头也看不见灯光。
可是那面泼着蓝色油漆的铁门却像着了魔一般在轻微抖动,她紧缩成一团的肺腑也跟着一同颤栗起来,背上冒出了冷汗。
只见陈默站起来,一下没站稳,扶了下电线杆。
他蹲得太久,都快冻僵了,膝盖小腿也有些发麻。
“你没什么要说的?”他看上去情绪很坏。
北风卷起他的风衣。
雪花打着旋飘落。
昏黄路灯下,他变成一道暗红的影子。
瘦削,单薄。
“你怎么来了?”她好像很冷,连牙关都在打颤。
“你还问我?”陈默冷笑,嗓门越来越大,“你答应我什么了?说鸽就鸽,招呼都不打一个?你把老子当成什么了?”
谢岚斟酌了会儿,垂下眼睫,“对不起,今天家里有点事……”
“你家店都关了,你还有什么事?!”
谢岚背靠着那道卷闸门,她似乎听到了什么响动,肩膀微不可见地一震。
就在这时,正巧对角一间酒吧的门开了,几个年轻人勾肩搭背地从里面出来,手上还拿着啤酒瓶子。他们赖在门口也不走,推推搡搡的,似乎在争论着什么事情,酒吧里震耳欲聋的音乐立刻迸发出来。
谢岚第一次觉得高分贝噪音其实很适合女人街这种地方。
趁着酒吧门还没关上,她走到陈默身边。
“陈默,我们换个地方说好不好?”
“你要去哪里?”
“我……我怕我妈听见,我们去街对面说。”
陈默回头看到对面那间又土又俗的酒吧,眉头微微挑起。但他没有拒绝,还是跟在谢岚后面过了马路。
那几个年轻人已经离开,酒吧的门又重新合上。
谢岚低着头,视线从他的鞋子开始,慢慢往上移动,到敞开的红色风衣,到线衫领口,到他收紧的下颌……
她要向后仰起脑袋,才能对上他的眼睛。
睫毛上沾了一片雪。
“你快回去吧,穿得太少了。”
谢岚好像突然失掉了所有的底气,声音小得跟蚊子似的,卷在寒风里听得不大真切。
静默了三秒。
“你再说一遍?!”
这一嗓子吼得她清醒不少,谢岚又恢复了不温不火的语气。
“你回去吧,又想生病么?”
“就说这些?”
“还要说什么?”
平静的外表下,陈默看不出来谢岚的反常。
谢岚也不允许别人看出她的脆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