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起来味道好怪,为什么跟巫咸国出的药不一样?”
化蛇泪流满面,它只是临时被拎过来摆摊的,根本没有经过岗前培训,压根不知道怎么回答啊!
想到老头儿简单粗暴的叮嘱“这个治头疼脑热,那个治跌打损伤,卖,卖不出去没有饭吃”,简直眼泪都要流下来。
偷眼看看唱得开心的老头儿,显然没有停下来帮它一把的意思。
哈~看来晚上注定要饿肚子了,真是一个悲伤的故事。
如皮鱼则是一行中最胆小的一只,当初在山上就跟肖衍说过它对人类的恐惧。智倒也知道它胆子只有针眼大,破天荒地在分派任务时,问了一句有没有问题。
如皮鱼的胆小充分体现在,它连跟这个黑黝黝的老头儿说“有问题”的勇气都没有……
“哟呵,小家伙挺厉害的嘛。”智表达了他的刮目相看。
这一句夸奖让如皮鱼兴奋了好久,然后在面对摩肩接踵的人群时……差点吓尿了。做了好久的心理建设才敢飞到人前,结结巴巴了更久才敢开口,软软的声音,漂亮的眼中眼泪汪汪,仿佛对方凶一下,就会马上哭出来。
这小模样成功地让许多人心都化了,本来不准备掏钱的都不好意思了,灵珠叮叮当当地往碗里落。
倒是误打误撞造成了一个相当不错的结果。
只是肖衍看到金豆豆将落未落的如皮鱼,简直心疼坏了。他跟饕餮出去过了个二人世界,回来就看到自家娃当街卖艺以期养家糊口了,生活的重担落在幼小的妖兽肩上,到底是人性的扭曲还是道德的沦丧……
咳,总之,肖衍趁着老头儿两首歌的间隙,赶紧凑了过去:“老爷子辛苦了,赶紧歇息歇息,今儿个就到这里吧。”
老头儿意犹未尽,大手一挥:“没事!老头儿还能唱!藏了一肚子的故事,才刚起了个头呢!”
“今天晃悠时看到不少新鲜东西,会做几个新菜……”肖衍诱惑。
老头儿耳朵一竖,眼睛一亮,果断开始捡那些坛坛罐罐:“走走走,折腾了一天,老头子也累了,该好好吃点东西休息休息了,哎呀,这年纪大了,就是经不起折腾哟!”
把收拾好的东西往化蛇那边一丢,大大地伸了个懒腰,手向后一背,腿脚灵便无比地率先向着一臂国的帐篷处溜达走了。
肖衍化蛇:“……”
肖衍做饭的时候,再次偷偷跟饕餮确认:“看老爷子这模样,好像再活多少年都不稀奇呀?”
若说最开始是抱着一点好笑和八卦的心理,这次试探般的确认,则藏了一点小心翼翼的希冀了。
然而饕餮摇摇头:“你没发现,他的气息愈发不分明了么?”
第一次与智相遇时,他开口前就没有一个感觉到他存在的。后来相处得久了,敏锐如饕餮终于能够捕捉到他的气息了,肖衍也偶尔能似有似无地感觉到。
现在听饕餮一说,肖衍认真感受了一会儿,还真的又一点都察觉不到了,不由得有点闷闷:“哦。”
“你也用不着为他难受,我看他自己每天过得相当开心,什么都能折腾出个花儿来。”饕餮撇撇嘴,有点笨拙地安慰肖衍。
经过这些天的相处,他心里头已经挺亲近智了,嘴上却依旧不喜欢不死民,这会儿夸起智来也别别扭扭的。
智在帐篷外扔了块旧皮子,躺在上头呼呼大睡,欢快地打着呼噜,跟锯木头似的。啊,这个位置通风良好,小风徐徐,凉快极了,离做饭的地方又近,一听到开饭的响动马上能起来吃,简直完美。
睡梦中的小老头吧唧吧唧嘴,为自己点了一个赞。
听着老头儿的呼噜声,肖衍做了极丰富的一桌菜。丈夫国的食材丰富,五花八门应有尽有,不是别处可比的,素菜还相当便宜,肉类虽贵一些可也能接受。他本想屯些素菜慢慢吃,可忽然地就改变了主意。
锅灶附近渐渐地摆满了盆盆罐罐,清炒葵菜,肉片黄瓜煲,冬瓜炖排骨,水煮肉片,红烧鱼,蒸蛋……肖衍甚至用莲藕丁、冬瓜丁、肉泥混着鸡蛋、姜末等炸了十几个红烧狮子头,虽然因为手边没有淀粉而有点散,但表皮炸成金色的狮子头放到罐中炖了半天,一点点收汁的时候,还是看得饕餮直吞口水。
肖衍又取了些今天买来的石蜜也就是白糖,用慢火煎开,做了道红烧肉,外酥里嫩,夹起一块,红色的汤汁一点一点很慢地挂下来,漂亮极了。
饕餮围在肖衍身边,这里偷吃一点,那里偷吃一点,吃得不亦乐乎。
肖衍让他用石头碾了点面粉,把低价买来的一袋小杂鱼给去了内脏,用面粉裹了裹,放到油里炸成浅黄色。然后放一点盐,一点辣椒炒了炒,夹起来往饕餮嘴里塞了一条。
饕餮被那一点辣味逼得直抽气,又觉得小鱼干很好吃,表情相当纠结。
“你现在都尝尝,待会儿让着老爷子一点哈,他吃得比你慢。”肖衍说。
得,自家的狐狸心软,这会儿地位得排到那老头儿后边去了,饕餮郁闷地又扔了一条小鱼干到口中,到底没有拒绝。
嘶,又辣又爽。
让化蛇送了一大锅羊蝎子给一臂国人,太阳彻底地落山了。一行借着火光大吃了一顿,一个个肚皮滚圆,之前怎么都叫不醒、菜一摆齐就一蹦老高的智又扯着嗓门开始唱歌,鉴于那声音实在不好听,大家怕好不容易抢着吃下去的菜又吐出来,纷纷冲过去捂住了老头儿的嘴。
智不满地哼哼:“你们这些不识货的,今天老头子可是挣了好几块灵石呢!免费给你们唱还不要……”
没错,这支江湖杂耍队要到了不少灵珠,折合起来,有将近十块灵石的量!
老头儿要把它们交给肖衍,就当以后每天的伙食费了。肖衍死活拒绝了,让老爷子自个儿留着,想买什么买什么。
第二天早上,老头儿拎着一小包灵珠出了门,回来时给肖衍买了些也许有用的香料,给自己买了几味没见过的药,给如皮鱼买了几条肥肥的鱼,给化蛇买了一大块肉,给绿毛买了一小袋小米,给小秃……灌了一瓶水——据说是特别干净的山泉水。
小秃:“啾?”
老头儿敷衍地摸摸它脑门上的三根毛:“乖,慢慢喝哈!”
小秃似懂非懂地晃晃脑袋,刚好跟老头儿抚摸的方向逆着,于是接下去的大半天,它都维持着三毛冲天的模样。
新买回来的阿黄交给了老头儿治疗。智仔细地给它的外伤敷了药,说可能还被打得不轻,需要慢慢养,但至少命是救回来了。
肖衍听得松了口气的同时,看着脸肿成猪头样的老头儿拼命忍笑——老爷子在治阿黄时,忍不住把新买回来的几味药在自己身上试了试,结果不知道是药性相冲还是过敏,脸肿得一塌糊涂,好在没什么副作用。
智的眼睛真的成了一道缝,几乎睁不开了,香肠嘴一开一合,怒道:“想笑就笑,遮遮掩掩的真是太讨厌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于是肖衍不跟他客气了,眼泪都差点笑出来。
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