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过后,冷风从她袖子灌入,冷的她打了个颤才转过身隔绝掉这令她寒冷的气。
这幢别墅是纪奕妈妈在他大学实习那年送给他的,纪奕觉得这里距离医院较近,才接受下来。
林晚知道他有了居所,当时几乎每天都跑来蹭住,久而久之,纪奕为林晚在别墅腾出了专属于她的房间,摆设都按照她喜欢的方式,包括,这窗台上的风铃。
林晚最后把视线落在叮叮作响的风铃上,透明罩的风铃被月光打照的如同一口玉雕的茶杯,晶莹剔透之上又多了层朦胧地美感。
林晚目光如炬的盯着摇曳的风铃,双瞳的情绪渐渐沉淀。
方才在客厅纪奕跟她秋后算账‘好姐妹’的事。林晚还在气不过自己为此抄了这么多字,但有前车之鉴,她不敢再乱说话,无辜地看他,“可我也当不了你兄弟啊。”
“嗯?”
林晚目光下移到他双腿,“我没有那玩意儿……当不了你兄弟的。”
结果还是……在林晚满面不解下,纪奕黑着一张脸两步并一步的上楼,头也不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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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奕洗漱完习惯靠在床头看会书,今天他却怎么也看不进去,目光落在字面上,心思早已不知飘往何处。
他捧着一本医学书倚在床头,风轻轻吹过,将书页一张张吹起,发出‘唰唰唰’的声音后又重新落下。纪奕被风吹的缓了缓神,低头一看,发现手中的书页早已不是原先自己看的那张,他也记不清自己看到哪一页,身侧还有微风从没关紧的窗户缝隙灌入,纪奕索性把书放回原位,起身去关窗。
他站立在窗旁,把窗户关上后几秒,不知想到什么,又打开。
纪奕微俯身往外探出头,就看见隔壁房间的窗户一片漆黑,干净如镜的窗户只倒影出天边那轮月亮,明月出现在纪奕眼中,竟与林晚常挂在嘴边的笑重叠。
脑海忽的浮现出林晚那张笑靥如花的脸,纪奕拉起一道笑弧,继而关窗回房。
纪奕睡觉向来眠浅,今夜睡的却极沉。
因为昨晚医院有一台手术急召了纪奕回院,他忙到后半夜才在医院睡下,到了时间就驱车去了林晚公寓‘顺路’接她上班。
一整天忙碌的疲惫在纪奕躺在床上的瞬间烟消云散,他几乎是沾枕就着,所以他也没有察觉到在后半夜房门被悄悄推开,更无所察觉,从外进来一人径直朝大床去,掀开另一侧被子钻进去就睡觉。
身旁的位置猛地陷下一块,纪奕睡意怔忪地动动肩膀,转个身想继续睡,腰间却突然多出一只手,黑夜里,他下意识惊醒一把推开搂着他的女人。
女人刚睡下又被吵醒,浑身不满的揉着眼睛发出叮咛声。
纪奕坐起身,凭借微弱月光才看清躺在他身边的人是谁。
他无奈的叹口气,食指推推她额头,“怎么跑过来了?”
林晚那盛满委屈的眸子看着他,“我做噩梦了……”
纪奕稍一低头就撞见她褶褶生辉的眼眸,赶她出去的话涌上喉说出口却变成轻柔如棉花的一句:“睡吧。”
他把被子往她那边扯了许多,帮她把被单拉过肩头盖好,自己才躺回床上,纪奕习惯向右侧身睡,同一张被单下的两具身体姿势相同侧着身子,面面相觑,四目相对,两人靠的很近,近到连彼此呼出的气息都要纠缠在一起。
纪奕黑眸如一滩碧波的秋水,清晰映出此刻眉目间倾泻出温顺而慵懒的女人,他喉结滚动了下,为了不让自己失态,立马转过身不去看她令人犯罪的表情。
林晚跟着也换了动作,平躺在那,清澈的眸子直勾勾地望着天花板。
身旁有俏佳人,纪奕实在难以入眠,更加灵敏的发现了身旁的叹气声,他轻声开口:“睡不着?”
“嗯。”林晚百般无聊地伸出手抓空中的光影,“你知道我刚刚做了什么噩梦吗?”
“什么?”
良久没听见回答的纪奕转过头,发现林晚不知什么时候侧着头在看他,她扬起的手臂被光亮映出一只影子倒映在她未施粉黛的脸上。
林晚对上纪奕颇显困惑的目光,无力地牵了牵唇,“我梦见你不要我了。然后我就被吓醒了。”
纪奕听言先是一怔,而后低低笑出声,他靠近她一分,揉揉她头发,“傻,梦是相反的,我怎么可能会不要你。”
林晚眨眨眼,“真的吗?”
“嗯。”
安静了许久,纪奕就这么没有任何话语的看着身旁在玩光和影子游戏的女人,很无聊,他却看的津津有味。
林晚把握紧拳头的手摊开,任光打在掌心之上,她声音温和,问出下一句话时声线有些颤,充着许多的不确定。
“纪奕,你会和李月薇在一起吗?”
她的一句话让有些困意的纪奕倏地恢复清醒,他皱着眉头看她,“你在瞎想什么?”
“我没有瞎想。”林晚否认。
她的确……好吧,她承认她是瞎想了,自从今晚在纪奕家看见李月薇后,林晚就幻想过很多个纪奕跟她说出和李月薇在一起后的场面。
林晚自知,如果那一天真的到来,她一定是接受不了的。
就在林晚脑海复杂思考时,一道清淡坚定地声音传来:“我跟她没有关系。”
林晚无力地将手放下塞进被子里,连她自己都没发现在说这个话题时她的语气有多酸,“可你们这消息也不是空穴来风。”
“别随便听信没有依据的谣言,有疑问就来问我。”纪奕两手环臂在胸前,侧着身子,深邃地眸子端详着她,“我和她是大学同班同学,那会你也认识的。”
纪奕所有的朋友,不论男性女性,林晚都认识,从小学到大学,这俨然如一个习性,只要纪奕或林晚交新朋友了,都会告诉对方,毫无隐瞒。
林晚也确实对大学的李月薇有印象,但她对她的所有印象都是——李月薇对纪奕有非分之想。
纪奕捕捉到她眼底一闪而过的情绪,板过她身子让她直视自己,问她:“林晚,你当初把我的初吻夺走,现在不想负责了?”
林晚睁了睁眼,“六岁算什么初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