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类嘛,”许靖森歪着脑袋看他,笑眯眯道,“偷偷摸摸窝久了,好不容易看到个同类,总会忍不住想要窥探一下的,是不是?”
姚翎羽颤抖着,没有吭声。
许靖森慢吞吞说道:“截下来的图每天欣赏欣赏,想着自己身边还有一个同类,心里就不慌了——人啊,把自己压抑久了就容易出问题。”
姚翎羽垂着眸,那天晚上,当众报复乐浛的那股劲早已从他身上散尽。
他再次变回了那个存在感很低的姚翎羽,甚至比那时候还要卑微。
刘一凡自认校霸当惯了,已经够狠够我行我素,大部分时候都是“我爱怎样就怎样拦着我的都得死”,可这会儿还是下意识道:“老子是因为讨厌同性恋才讨厌乐浛的,特么当初还真情实感地觉得姚翎羽干了件好事,结果你和他都——卧槽,说真的,那你们有啥好欺负乐浛的?你们俩不跟他一样——”
刘一凡话还没说完,许靖森冷冷一个眼神过去,他就一个激灵清醒了,噤了声。
他可没胆子说什么“你们俩跟他一样是喜欢男的,当初对付乐浛时有什么好狠的”,毕竟虽然他们现在已经不在同一个学校读书,可家底都在c市,两人这么多年交情,要切是切不断的,许靖森就凭那家庭背景就始终是他大爷。
许靖森嘲弄道:“你在搞笑吗?”
刘一凡动了动唇,没吭声。
就听许靖森缓缓说道:“老子想弄一个人,只是因为想弄一个人而已。”
至于原因——这种东西,傻子才把这当一回事。
许靖森想弄乐浛,只是因为他想弄乐浛而已。
和乐浛喜欢男人有没有关系?
或许有——但绝不是刘一凡所以为的那种有。
毕竟在那个晚自习,百无聊赖着的他听闯进教室的姚翎羽一个字一个字把乐浛那些短信念出来的时候,他非常清楚自己当时心中升起的不是厌恶,而是——兴奋。
甚至不是对新奇八卦的兴奋。
而是对性的兴奋。
对乐浛这个好几次被他注意到的,弱小的,乖巧的,看起来又纤细又柔弱的男生所兴起的兴奋。
许靖森重重放开姚翎羽,扯了扯领口。
当初他没当回事,也没急着下手,没想到自己后来他妈的会惦记这么久。
不过——很好,他现在总算把这只兔子给重新抓到手了。
本来他都打主意想在这个假期想办法把乐浛给弄出来了——这段时间他越来越强烈地意识到乐浛这件事情不解决不行,因此前两天动念头的时候他就已经让高中班里的团支书想办法去找来乐浛的家庭住址。至于手机和微信,他手头上是有,只是知道没用,所以懒得多费工夫而已。
本来还以为要过几天才能见到人——此时此刻,他的心里无比痛快。
这一次,怎么着也得尝过了再——
乐浛忽然把目光重新转移到了许靖森身上,他的眼神中映着月光,又明亮又冷冽,非常刺人。
许靖森打住了念头,挑起了眉梢道:“什么意思?”
乐浛冷笑一声,讽刺道:“喜欢我?”
许靖森脸色微微一变,面无表情道:“想太多,只是想干、你而已。”
乐浛轻声说道:“所以就算上过了男人,尝过了滋味,过了整整两年,还想着要——干、我?”
乐浛的长相称得上清纯。
事实上,他的性格也是温和柔软的。
天晓得,当初他们把乐浛堵在男厕,想要扒他裤子羞辱他的时候,这个男生像狼一样反扑回来,不要命地与他们厮打在一起,泄露出那份狠劲时,许靖森有多兴奋。
就如同此时此刻,听到了这种字眼从男生的嘴里吐露出来,许靖森的身体微微绷紧——真带劲,他笑了,声音已经变得嘶哑:“行吧,老子就是惦记你惦记了两年。”
于曼曼原本还打算看戏,听到背对着她的许靖森这么说,沉下了脸:“许靖森,这种人玩玩就够了吧?”
许靖森完全没心思听于曼曼说话,他的眼神定在了乐浛的身上,没有放过后者的任何一个细节。
于曼曼见许靖森不理她,恼怒道:“许靖森!”
乐浛看了于曼曼一眼,扯了扯唇角。于曼曼气得捏紧了拳头。
而紧接着,乐浛又动了。
他面无表情地,朝许靖森扬了扬下巴。
那副姿态,看起来就挑衅。
许靖森的呼吸一窒,紧接着就变得粗重。
他再一次舔了舔唇,笑道:“乐浛。”
乐浛冷冷看着他不说话。
于是许靖森点了点头,脸上虽带着倨傲和漫不经心,脚却向前一步,靠近了过去。当贴面站在乐浛身前时,他甚至微微倾下、身,对上了乐浛那双漂亮的眼,喉结滚动了一下。
刘一凡狠皱着眉头打量他们,姚翎羽的眼中闪烁了下光芒。
月光倾洒下来,乐浛直直盯着面前这个男生的双眼。
这一刻,他忽然间想起了那一天。
他被许靖森和他的那帮朋友堵在男厕所里,连于曼曼一个女生都进来看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