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灵珑在斯塔克还未及反应的时候将他轻轻推开, 从空隙中抽离出去, 然后又在他的腰上重重一压，男人以扑窝的姿势摔进刚才马灵珑坐过的位置。

“约会时间到。”马灵珑如同颁布一道重要法令似得开口，“我已经叫了车，我会自己回去, 你酒劲过后再走吧。”

“嘿，等等。”斯塔克拽着她的手臂，为脸上保留的余温感到激动不已，“你不高兴了？抱歉，亲爱的，我只是想吻你，我一直都想吻你，你知道的，你那么美，谁不想吻呢。或许你更喜欢把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里？那就换你吻我也可以，我不介意偶尔被动。”他稳稳地翻过身来坐好，张开双臂做出拥抱的姿势，“来吧，宝贝儿，我已经做好了足够的准备。”

“不高兴的是你。”马灵珑平静地回应，他无视了斯塔克这个孩子气的动作。

“我很高兴。”斯塔克试图将马灵珑拉入自己的怀抱，却被对方完美避开，“真的，我见到你就高兴了。”斯塔克还当是自己刚才的索吻才导致对方的不悦，但他想不明白，马灵珑能和别人做，为什么他就不可以，但斯塔克不能把这种话问出口。

“那么，我希望你以后不要再是为寻求乐子才来找我，我不想做你的消遣。”马灵珑一点儿都不排斥和斯塔克接吻，相反，她每一次都满怀期待。马灵珑非常正视自己对斯塔克的感情，并为此感到喜悦。她才不像斯内普那样明明爱慕莉莉却闭口不言，甚至将他所爱推得远远的，只有傻子才这么做。

但每次斯塔克都能彻底地打破她的期待，这次也不例外。

“我当然不是。”斯塔克竭力为自己辩护，“宝贝儿，听我说，我的确遇到了麻烦，但我能解决它们。”

“既然如此，就没什么可说的了。”马灵珑按下桌面的服务按钮，很快就会有侍应进来结账。

“嘿，不。”斯塔克立刻按下取消键，“我没有当你是我的消遣，老天知道我没有。”

愠怒写在脸上，马灵珑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一言不发，她以为从阿富汗回来后能与斯塔克形成某种默契，他们会逐渐走进彼此的世界，不仅共享喜悦，也分担麻烦，最后顺理成章的在一起。可是现在，她觉得自己像是斯塔克心情不好时的慰藉品，斯塔克只有在心情低落的时候才会想到她。

这种感觉肯定跟恋爱没有关系，更像是做交易，只是没有签正式合同。

马灵珑知道斯塔克对她隐瞒了令他不开心的实情，她看得出来，斯塔克甚至不打算对她敞开心扉，而只想着亲热。这让她感到十分不悦，甚至可以说是生气，她讨厌这种感觉，却又无法摆脱。

正如戴妮说的，自己那点微不足道的恋爱经验，还不如斯塔克对女人的随手一撩。

这样想着的马灵珑变得焦躁起来，伴随着丝丝不安，也许她会很快失去斯塔克的关注，她是那么的无趣又冷淡，而围绕在斯塔克身边的女性全都热辣十足，像媚娃一样充满吸引力。【注】

马灵珑越过沙发走到门口。

“等等，灵珑，我们还有很多话题可以聊。”斯塔克扑了过去，他确实是用扑的方式阻止了马灵珑开门的动作，“我们说说盔甲怎么样，你是学工程的，没理由不聊盔甲，你不好奇我是怎么让它机身变轻，它的动力系统是靠什么推进的吗？”

斯塔克也很苦恼，他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算是谈恋爱，他觉得自己已经做到每天发短信和打电话了，但好像还欠缺很多。他甚至无法确定马灵珑对他的感情，每次他想吻她的时候，马灵珑似乎都会反对。

“没兴趣。”

她有兴趣，刚才斯塔克给她看手机里的模型图时，马灵珑就已经在想象实物该有多漂亮。

斯塔克猛地将她紧拥，从后面，他迅速地把脸埋进马灵珑的头发里，斯塔克早就想这么做了：“我喜欢你用的这款洗发水，闻起来像薄荷草。”

那是一道猛烈的热度，蒸笼似的紧贴马灵珑的整片背脊，她深吸了一口气，鼻子里全是斯塔克的味道，比上次在他的工作间还要强烈，马灵珑几乎快要沦陷在他的胸膛：“斯塔克！”她吼叫了一声，却没有放纵自己的情感，马灵珑极力想要挣脱这个温暖的束缚。

她先是扣住斯塔克的手背，将他的指掌剥离自己的衣服，但斯塔克的力量远比她设想的有劲儿多了，马灵珑还不知道，现在的斯塔克每天都在练习拳击和简单的格斗技巧。斯塔克反过来用另一只手按住马灵珑的小臂，迫使她转了一圈与自己面对着面，然后，稍加用力，便轻松地将她纳进了怀里。

斯塔克很惊喜，他以为自己能够得逞是由于马灵珑故意放的水，毕竟他早已认定对方是特工：“听我说好吗？”他紧紧地搂着她，鼻息打在马灵珑的头顶，“我不是来找乐子的，但我必须承认，你出来见我，我真的很高兴。”

马灵珑仿佛听到自己的心脏发出狂跳的咚咚声，她确定是自己的而不是斯塔克的是因为她的脸刚好贴在男人胸口的反应炉上，幽兰的光线透过他的衣襟，绽放出诱惑的魅色，这个部位是听不见斯塔克的心跳的。

“我来找你不是因为我想要安慰，我只是想见你，而你又刚刚好给我了一个安慰。是的，我有事瞒着你，我不告诉你是因为我希望我能靠自己解决麻烦，而不是总把麻烦丢给别人处理，如果你认识以前的我就应该知道，我就是个彻头彻尾的麻烦精，你相信我能处理好麻烦对吗？”

“我们可以一起解决，那不是更好吗？”

“我很高兴你想和我一起，从没有人想跟托尼.斯塔克在一起，他们都叫他无药可救的疯子。”斯塔克低下头亲了亲女孩儿散落在耳畔的短发，轻柔得不着痕迹，生怕惊动了怀里这头倔强的猎豹，“别离开我，就今晚，我想……我是说，我当然想和你做ai，这是很正常的生理需求，但我不会因为做不到而有任何遗憾，我就是想和你在一起待着，哪怕什么也不干就这么静静地待上一整夜。”

马灵珑深刻地意识到自己无法拒绝，他抗拒不了斯塔克的请求，他用那么诚恳的语气表达意愿的时候真的令人心动，这很糟糕不是吗，她还以为自己能在这段关系里占据主导。

斯塔克用他纯熟的技巧，将吻落在马灵珑的头顶，接着是耳垂，然后是脖子，蜻蜓点水般的一带而过：“我们可以尝试着……我是说，我有考虑关于未来会不会结婚的问题，还有家什么的，我考虑得很认真。”斯塔克努力地表现出诚意的一面，“我知道这听起来很荒唐，但我爱上你了，真的，灵珑，当我想着未来能和你结婚或是组建家庭的时候，那感觉棒极了。”

马灵珑被他这番话触动了心弦。

斯塔克顿了一下，然后再一次加重了拥抱的力道，唯恐怀中人听后会挣脱逃掉：“灵珑，我知道你一直在和别的男人上床，你以为我对你一无所知，其实并不是这样，也许我无法掌握到细节的地方，但那不是我想要了解的部分。我猜你跟别人上床是为收集情报而做的掩护手段，你不用回答，我就当你是。其实你不是也没关系，我真的不介意，你有你的生活，我无权干涉。”

刚才说过什么来着，斯塔克总能将他制造出来的浪漫亲手打破。

马灵珑都快要被他感动哭了，尽管让她流泪几乎不可能，她闭着眼睛乖乖地待在斯塔克的怀抱里，甜言蜜语不断往她耳朵眼灌，她的呼吸在前一秒还乱七八糟，双手垂在身体两边不知该如何安放，也许抱着斯塔克的腰是不错的选择，马灵珑已经打算这么做了。

直到她听到“上床”以及“和别的男人”。

“我知道你全身都有秘密，但我不在乎那些秘密……”斯塔克还在念叨着。

“等等，斯塔克。”马灵珑双手撑着他的胸口，想要将自己从这个怀抱释放出来。

“我还没说完。”斯塔克用力将女孩儿再次拥紧，“我是认真的，我真的爱上你了，我知道你肯定不信，你那么了解我。就连我自己一开始也不信，但你得给我一个证明的机会，我希望你尝试着接受……”

“看在梅林的份上！”马灵珑狠狠地掐了一把斯塔克的腰，男人发出一声难过的低呼后勉强松了手，嘴里还念着“梅林是谁，你的客户之一吗”。

马灵珑瞪视着他：“你刚才说什么，你说我跟别的男人上床是什么意思？”

“甜心，我不认为你是ji女。”斯塔克表现出慷慨，“我只是猜想你是通过这种方式获取情报，很多女特工应该都这样吧？”

“你脑子里，究竟在想些什么？”马灵珑无奈地坐回了沙发，她本能地想喝一口酒缓和情绪，结果发现在她面前的杯子全是空的。他们之间出现了很长时间的沉默，马灵珑只是一动不动地坐在那儿，然后无力地说，“说说吧，你所知道的我。”

斯塔克走到一台冰箱前，那台冰箱很小，待在角落毫不起眼，每一个包厢里都有这样的冰箱，里面通常放上一些威士忌和马提尼。斯塔克从冰箱里拿出其中一瓶，用酒瓶起子打开瓶盖，“就是我刚刚说的那些，你是特工或者情报人员，你跟男人们上床拿到你要的信息，别在意这些，跟男人上床很正常，你都二十七岁了。”

“我没有跟任何男人上过床斯塔克，希望你记住这一点。”她的声音变得有些沙哑，应该是缺少了水的滋润，马灵珑刚才喝了太多的酒，“除此之外，我也不是特工，不是任何情报组织的特派员，我只是……”马灵珑揉了揉太阳穴，“我先问你，为什么你会认为我依靠肉体换取情报？”

斯塔克把黄色的酒液倒进杯子，然后又将冰块放了几颗进去：“我想是因为，你在酒吧工作。”

“因为我在酒吧工作，穿着暴露，所以你觉得我会跟男人们做那种交易？”马灵珑怒气未消地看着他说。

“我有没有说过，你生气的样子很迷人？”斯塔克端着两杯酒走了过来，他挤进了马灵珑的沙发，一直挤到女孩儿妥协地往里面挪动了一块空间给他。

“说过。”马灵珑没好气地道，“是戴妮对吗，是她告诉你我晚上接客，你就以为我真如她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