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遗憾，没有这项业务。”

“我付你钱。”

“你付不起。”

布鲁斯.韦恩，与托尼.斯塔克齐名的亿万富豪，这是他第一次听到有人对他说“你付不起”，实在是很新鲜，也很滑稽，就好像一个没有上过学的流浪汉指着史蒂芬.霍金（stephen.hawking）的鼻子骂他是白痴一样可笑至极。【注】

“所以我才问，你一晚多少钱。”

两人找到通往地下室的门，那其实是一个储物柜地面的暗格，如果没有奥利维亚的指引，很难被发现。暗格解开是一条不太长的木制阶梯，两人顺着阶梯很快到底地面。

地下室非常狭小，堆满了杂物，当蝙蝠侠拿出小型探照灯驱散屋内黑暗以后，他们看到了用红色颜料画满整个房间的奇怪图案。马灵珑知道那些图案是做什么用的，召唤恶魔，但画错了很多，所以他们没有召到他们想要的恶魔。

“是血。”蝙蝠侠蹲下来看了看红色的颜料后道，“更有可能是人类的血。”

“毫无疑问是的。”

“你怎么知道？”

“商业机密。”马灵珑挪开脚边的木椅，她把手机调成照明模式，将白色的亮光投射到一堵墙上：“我知道你和布鲁斯.韦恩关系匪浅，你应该是从他那里获得的经济来源，但和灵媒师合作不会给你带来任何好处。如果我说，我要你的灵魂作为交易筹码，你愿意给我吗？”

侠客看着她的眼睛，没有立刻给予回答，蝙蝠在思考。

“那堵墙的后面有超过二十具尸体。”马灵珑说，“可能更多，我不是很清楚，你得把她们挖出来，你应该有方便的工具可以提供吧？”

“我？”蝙蝠侠道，“不是我们？”

“你觉得我看起来像是拿着铲子做这种事的样子吗。”马灵珑斜着眼睛说，“毕竟我的裙子那么短。”

蝙蝠侠沉默了一会儿，不是在考虑女孩儿裙子长短问题：“如果我的灵魂能换来哥谭和平，我不介意和你做交换。”

马灵珑怔了一怔，转头仰望身边的男人，他高大又凶猛，如同战斗中的蝙蝠一样足以置人死地。他漆黑一片，比死神还要让犯罪分子感到恐惧，但他身后连一点黑影都没有，他在黑夜里熠熠生辉：“你从没杀过人对吗？”

“没有亲手杀过。”蝙蝠如实回答，“这是交换灵魂的代价之一吗，我必须亲手杀人？”

“想多了。”马灵珑叹了一口气，连斯塔克那个任性的家伙都没让马灵珑叹气，但是蝙蝠侠做到了，“我很忙的，没空开拓新业务，你的灵魂就留给上帝吧。”

“你的意思是，我死后可以上天堂？”蝙蝠侠第一时间抓住重点，他以为自己属于地狱，这个消息令他很意外。

不过，即使有短暂的走神，蝙蝠侠的脑子里就已经在开始计划着如何帮助女孩儿开展新业务，这又是布鲁斯的强项。

“动作快。”马灵珑用电筒晃了晃蝙蝠的眼睛，“如果你想死后上天堂。”

他们用了几个小时挖掘那堵被石灰堵上厚厚一层的泥墙，当石灰被全部拨开的时候，马灵珑听到了更大声的哭喊，凄厉而痛苦的声音充斥着狭小的地下室。那些被绑架的少女全都封在墙里，和混凝土浇灌到一起，扭曲折叠的躯干与头颅铺满了整堵墙面。

就连见惯杀戮的蝙蝠侠也感到极度的不适而紧握拳头，他有点后悔没有让那个男人吃更大苦头。蝙蝠侠通过夜视护镜清晰的看到马灵珑脸上的表情在急速变化，由震惊转为愤懑，接着是激怒，她似乎是那种不怎么情绪外露的姑娘。蝙蝠侠思考着，即使她处于暴走边缘，女孩儿也只是细微地变换不同的眼神而已。

马灵珑无法理解为什么人类能对自己的同胞做出如此惨无人道的行为，恐怕连魔鬼都会感到惭愧，她想起了十年前的巫师大战，也是如此景象，马灵珑站在与她一同前来留学的同门师兄妹的尸体前无计可施。

她急促地呼吸着，努力调整悲愤的情绪。

“这是大工程。”蝙蝠侠说，他不比马灵珑情绪稳定，凶手就在楼上，他真的立刻就将蝙蝠镖插jin他们的脑袋，“得交给警方来处理。”

少女们的尸体嵌在混泥土打造的墙里，没有专业工具和大量的人力，只凭蝙蝠侠一个人是远远不够的。

马灵珑从嘴里吐出一口气，道：“你害怕吗？”

“那正是我想问你的。”

马灵珑的眼前全是女孩儿们的灵魂，她们漂浮在空中相互穿梭，不断的哭诉着自己的遭遇，她们是那么的无辜，她们生前什么坏事也没做过，但却惨死在陌生人的家里，灵魂也无法得到救赎：“那么你一定见过更可怕的，我想。”

蝙蝠侠不答，因为女孩儿说对了，这也证明马灵珑跟他一样。

女孩儿拿出一部方形的小仪器（蝙蝠侠压根没看见她是从哪里拿出来的），将它放在地上，按下开关。

“录音机？”蝙蝠侠不明所以地看着地上的机器。

“别说话。”她闭上眼睛，双手合十，贴近胸口，伴随着只有马灵珑和灵魂才能听见的，从仪器里传出来的经文。她闭着眼睛默念超度亡灵的古老咒语，将它们送往该去的地方。亡灵的数量太过庞大，她不可能将它们带回家一个一个解决，那肯定不是二十或者三十人这么简单，她数不过来，也没有去数，她只能将这些可怜的灵魂直接送往轮回之地。

十分钟过去，马灵珑睁开眼睛，她捡起地上的仪器，头也不回地往来时的方向快步走去。

蝙蝠侠猜想她已经做完了某种仪式，于是拨通戈登警长的电话，将这里的情况以特殊信号传给了他，警车会很快抵达犯罪现场。

马灵珑来到男主人的面前，他已经叫不出声，女孩儿伸出手，对准他的头。

一道黑影快速横了过来，蝙蝠侠阻止了她的动作：“你这样会留下指纹的，灵媒做事不考虑这些吗？”

马灵珑甩掉蝙蝠的桎梏，“我没打算碰他。”她合拢食指与中指，在男主人的眼前晃了两圈：“你将为你所作所为付出代价。”她下了一个诅咒，马灵珑看了一眼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女主人，走上前，也对她做了相同的动作。

马灵珑让他们两个从今往后都能看到鬼魂了，刚才被她超度的亡灵有一部分顺利步入轮回，另一部分残魂则留了下来，它们将永远跟随凶手的身边带给他们无限恐惧，直到他们死亡的最后一刻。

蝙蝠侠不知道马灵珑对凶手做了什么，在他眼里，女孩儿只是在对方的脸上比划了两下。

然后，警车的铃声划破寂静，蝙蝠侠早与戈登警长在来古宅之前便达成共识，只要蝙蝠侠抓到凶手，找到证据，警察就来立刻抓人。

“走吧，我想你应该不想被抓去录口供。”蝙蝠侠道。

离开古宅，马灵珑一直一言不发，她拒绝了蝙蝠侠送她回家的好意，但侠客十分绅士的陪她走到停车的地方：“你确定你能自己开车回去？”蝙蝠侠问。

“我又没喝酒。”

“我的建议是，发一个信息给布鲁斯.韦恩，请两天假，你看上去不怎么好。”蝙蝠侠说，“他肯定会同意。”

“我很好。”马灵珑突然转过头问他，“你为什么不杀人？”

然而蝙蝠侠没有正面回答，只是说：“这个问题可以保留到我们合作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