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舟心里一凉，赶紧爬起来。

池舟冲到客厅的时候，宁则正好在厨房蹩脚地做着早餐。

听到声音，宁则转过头来。

池舟眼底的慌乱和脸上的悲伤正巧全部装进宁则的眼里。

宁则心里一软。

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让人心疼的孩子。

他冲池舟扬了扬手里的木铲，“起来了，我在做早餐，不保证质量啊，你做好心理准备，先去刷牙洗脸。”

池舟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没看到宁则的前一秒，他还怀疑昨晚的一切都是一场梦，一场美好但是虚假的梦。

可是现在，他看到了。

那个人就在自己眼前，伸手可触的距离。

但池舟却不敢去触摸他。他很怕，怕只要自己碰到了他，他就会像泡沫一样消失不见。

宁则从来没下过厨。这是第一次。

他还挺高兴能把自己的第一次给池舟的。

只是……看着盘子里煎糊了的鸡蛋，宁则还是头疼了。

池舟被宁则安置在了椅子上，像个孩子一样老老实实的。

等宁则的这段时间，他觉得自己恍惚间回到了在孤儿院的时候。

那时候也是这样，很多孩子坐在一张桌子前等着阿姨们派发食物。

那时候他不爱说话，所以不怎么讨喜，总是排不上桌子，只能躲在后面，分一点残羹剩饭。

今天想起来，池舟才意识到原来距离那段日子，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

池舟微微侧头去看厨房里手忙脚乱的那个人。

好像没了往日的英俊伟岸。

不过怎么回事呢，自己更爱他了。

宁则有点不好意思地端着两盘子早餐过来，放到池舟面前。

“我一般不吃早餐的，都是喝杯咖啡，所以……厨艺差了点。”

池舟看着面前煎糊了的鸡蛋和两根看不出是香肠的香肠，有点微微头疼。

“前辈……您……第一次做饭？”

宁则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是的。”

池舟看他这样，一个没忍住，“噗嗤”笑出声来。

他很少在自己面前这么笑，宁则一时有点看呆了。

这孩子笑起来……

真是无敌可爱。

“你别笑啊，我这不是把我的第一次献给你了吗？你昨晚给了我你的第一次，我还你一个，你还笑我？胆儿挺肥啊。”

池舟被他说得脸一红。

昨晚怎么就第一次了？他们……明明什么也没发生！

虽然他很希望发生点什么。

宁则捣了捣自己面前的鸡蛋，终于是没能下得去手。

啧啧，还是不吃早餐省事。就是可怜他家小池舟要吃这样的东西了。

池舟想珍惜宁则的一切，就算是面前这盘不能吃的东西他也甘之如饴。

宁则没想到他真会吃，一时吓了一跳，赶忙去夺他的叉子。

“这不能吃！你怎么还吃！”

池舟抬起的脸很无辜，“这是您第一次做的，已经很好了，我……我不想浪费……”

他的语气明明很正常，可宁则听来却只觉得心里酸酸的。

他一直知道池舟对自己的心思，可他没想过要让这么可爱的孩子卑微地站在自己面前。

他们之间应该是平等的，是一样的。

他们是□□，不是彼此欠债。

宁则端过池舟面前的碟子，毫不犹如地把那堆黑漆漆的扔进垃圾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