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好泡沫后,白净修长的指穿插进发里,用指腹的部位轻轻替她搓揉着头皮。
触感又痒又酥,还有难以捕捉的一丝温柔。
他耐心地替她洗了两遍,在最后冲头发的时候,东霓哑声开口,声音混进花洒的水流声里:“......顾惊宴,你这样让我怎么恨你?”
男人动作一顿,也只一秒,又若无其事地替她冲着头发。
沉默几秒后,顾惊宴冷冷地说了一句。
“那说明我对你还是太温柔了,让你记好不记疼。”
少女扬躺在那里,视线锁住上方男人的清冷眉眼。
她问:“那我求求你好吗?放过我爸爸......”
顾惊宴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丢掉花洒,起身从置物架上扯了条灰色毛巾,然后视线下落到她脸上:“站起来。”
霍东霓扶着浴缸一侧站起来,却不料浴缸底太滑,脚下一个没站稳就要摔倒。
男人长臂一伸,将浑身光溜溜的少女一把搂进怀里。
她下意识地,伸手抱住他的腰,手指紧张地攥紧黑色衬衫的布料。
男人视线很淡地从她身前扫过。
东霓松开他,偏开脸时耳根红了......顿时觉得自己真的太不争气了。
顾惊宴开始给她擦身体,从上到下,从后背到身前,动作始终缓慢,却没有半分逾越。
擦完后,将毛巾仍在她头上,“自己擦头发。”
霍东霓把毛巾从头上扯下,开始擦头发,看着男人离开浴室,又在两分钟后回来,手里拿着一件白色衬衫。
也只有一件衬衫。所以,当他将那件衬衫套在她身上后,她小心翼翼地,生怕惹他烦的轻声问一句:“......内裤,有吗?”
男人皱了眉,看着她。
她立马转口:“没有内裤......随便一条裤子也行。”
顾惊宴换了个叉腰的姿势,皱着眉,像看神经病一样看她:“我的裤子你能穿?我这里哪里有女生内裤?”
她不敢再问,低着头不敢吭声。
见她一副委屈脆弱的模样,顾惊宴内心恶劣的种子在疯狂生长,直接伸指捏住白衬衫下摆直接往上一提,全部掀起来后目光直白地看着,冷冷说:
“你要是嫌东嫌西的,就别穿了,就一直在我面前光着。”
少女被吓得立马去抢他那点可怜的布料,忙说:“我穿,我穿。”
男人撤走手指,黑眸看她一眼:“过来。”
霍东霓小步走过去。
他伸手,握住她手腕,将她拉到洗漱台前,然后取下墙上挂着的吹风机。
她的臀抵在台上,面前站着高大沉冷的男人。
从旁看去,整个人就像是被他圈在角落里一样。
呼呼风声——
吹风机的暖风吹在发上,吹在脸上。
男人的手指游移在乌黑发丝里,动作轻缓地插进去,吹一会儿后,撤出来,又从另外湿濡的部分插进去,周而复始,又不厌其烦。
霍东霓的头发又多又厚,全部吹干需要二十分钟。
整个过程,她就低着头,不敢动也不敢说话,生怕惹恼他被直接丢出去。
吹完头发的那一刻,少女一把抱住男人的腰身,将脸贴在他温暖宽厚的胸膛,很轻地问了一句:“顾惊宴,你有没有爱过我?”
顾惊宴不动声色地将吹风归位,重新挂在墙上。
然后,他也不说话,就让她那么紧紧地抱着自己。
中间,有一瞬,他的手抬起,在快要落在她背上时,又很快地垂下。
挣扎的时间少到可以忽略不计。
“你也让温婉这么抱你吗?”霍东霓又问。
“......”依旧等不到回答。
最后,她松开男人,懊丧地抬起一只手覆面,手指捂着额头,手掌捂着眼睛,自嘲地哑声笑了:“我这是在干嘛,抱着别人的男朋友不放。”
男人低头看她,仍旧不言一字。
他的沉默,是杀人的利刃。
说到底,还是心有不甘,又抬头看着他的黑眸:“你是真的喜欢温婉吗?那当初为什么要答应和我在一起,为什么要睡我?”
顾惊宴:“难道不是你送上门的么?”
他简直是个诛心的高手。
一个简单的反问句,将她打入万丈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