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东霓愣了很久。
她起码花了好几分钟的时间,去消化听到的话。
反应过来后,霍东霓开始剧烈喘息,情绪骤然激动起来,胸口起伏得厉害,她问:“你确定?”
星晚点点头,不忍再说什么。
霍东霓下床,直接拉开卧室门就冲了出去,速度非常快,快到星晚都没有反
应过来。
等反应过来,星晚也跟着往外跑,一边跑一边喊:“西决!快!”
......
霍东霓将温家的门敲得震天响。
持续十几秒。
开门的是温明阳,他一看是她,脸上的笑容还没来得及浮起来问一句什么事,就被一把推开。
霍东霓一路闯进去,一把推门温婉的房门,力气用得很大,以至于那门出于惯性作用,嘭地一声撞在墙上,给墙灰都震下来许多。
温婉脖子上搭着一根毛巾,正坐在床沿上吹头发。
她看见突然闯进卧室的霍东霓,眼神怔忡,关掉吹风,站起来:“东霓......你怎么这个时间过来......”
刚问完,手上的吹风机就被一巴掌打掉,砸到脚上。
“你干嘛!”温婉叫了声。
霍东霓抬手,指着她的脸,眉皱得很紧:“温婉,你什么意思?我把你当好闺蜜,处处想着你,结果到头来你居然挑拨离间地害我,一心想着勾引我男朋友!”
温婉傻在那里,头发还在往下面滴水。
她看着满面愤怒的少女,张了张嘴,“东霓,我——”
“你什么你——”霍东霓感受到从未有过的背叛和痛心疾首,她扬手,一个耳光甩在温婉脸上,“你让顾溪对我表白,你是何居心,你明明知道我和顾教授在一起!”
那个耳光,是两人关系破裂的号角。
温婉被打得偏了脸,再度转过脸时,眼底那些残存的内疚也泯然不见了。
她承认得坦荡:“是,是我让顾溪和你表白了,我就是想破坏你的感情,但是我没想过,没想过顾溪会因此跳楼,我没想过事情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真相往往是丑陋的,是恶臭的。
东霓觉得,她现在就像是手里拿着颗腐烂的种子,外面是阴缠的灰白茧丝,一点一点撕开,里面流出溃烂的浓水和蠕动烂蛆。
她们的友情,就是这颗种子。
东霓眼角红了。
但是她没哭出来。
两人沉默的间隙,星晚冲进来,将她一把拽在身后,温明阳也冲了进来,看着自己女儿脸上的红痕,顿时变了嘴脸,不再温和。
温明阳有些不高兴地说:“再怎么不对,你们好歹也是一块儿玩的好伙伴,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嘛,你这一巴掌打下去
,以后大家还怎么做朋友!
“不用做了。”温婉将肩上的毛巾扯下来,格外平静地看着面红耳赤的少女,“以后,你有你的阳光渡,我有我的不归路。”
霍东霓连连点头,愤怒的眼泪还是流了出来,声音格外颤抖:“......我告诉你,温婉,就算我和顾惊宴分手了,他不要我了,你也不可能得到他。”
温婉笑了,对此很不屑:“我不需要得到他,只要你没办法得到他,就够了。”
“你——”
霍东霓气得胸口作痛,扬手想再打过去,却被温明阳一把截住,“霍东霓!我们家婉婉不是你随便欺负的,你从小就优秀,婉婉样样都不如你也让着你,这一次你不要得寸进尺了!”
温婉的母亲孙秀萍也进来,卷发,长相有些尖酸刻薄,脖子挂着围裙,看上去是刚从厨房里忙活完出来。
她看着乱糟糟的众人,来了火气:“要闹滚出去闹!”
然后,孙秀萍指着霍东霓说:“你把人家顾教授弟弟害死了,现在还有心情跑出来到处找麻烦,快走,我们家不欢迎你!”
在霍东霓的记忆里,孙秀萍性格火爆,但是两家交往向来过甚,也没对她说过重话。
果然,现在一出事,对她的态度也是一百八十度转变。
也是,这个时代。
各家自扫门前雪,哪管他人瓦上霜。
在僵持的氛围中,温婉再度开口,语气是浓浓的敌意:“霍东霓,你永远完美,永远身处云端,你还没尝试过跌到的滋味吧?每一次,我费尽力气想要得到的东西,你总是轻而易举就能做到。”
星晚听得皱眉:“温婉,你真的......太阴暗了,东霓一直把你当做好朋友。”
温婉瞪着眼睛,声线斜上去:“我不需要!”她转过身,不再看她们,“我什么也不想说了,赶紧从我家出去。”
星晚摇头,去拉旁边浑身颤抖的少女:“走吧,东霓,她不配做你朋友。”
那天,霍东霓对温婉说了最后一句话。
“你就是一只阴沟里的老鼠,还想人人变得和你一样不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