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笔一顿, 仅一秒, 继续写。
没搭理她。
霍东霓没放弃, 把肩上的书包取下来,放在旁边椅子上,然后自己乖乖地坐在男人对面的位置,双手撑着下巴滴溜溜地盯着对方:
“顾医生, 我牙疼——”
她拖着尾音, 又重复了一遍。
后方突然嘭地一声,是风把诊室的门吹来关上了。
霍东霓吓得浑身一个激灵, 转头看了眼。
重新回过头时,正对上男人一双清冷的眸,视线位于同一水平线上。
霍东霓该怎么形容呢?她见过很多眼睛,不论哪种眼型, 眸底好歹或多或少都是有温度的。
但这个男人, 没有, 一点也没有。
他是内双, 偏狭长,眼尾微微上扬,细看时薄情至极, 眼底拥有无边的寒,他什么都不做,只静静地看着你,就足以令你觉得周遭寒流四涌,如置身寒冬腊月。
“牙疼?”他开口了,声音很好听,冷欲低靡,是绝大部分女生都会喜欢的男嗓。
霍东霓一时听愣了。
竟忘记了回答。
好半晌,她在男人冷冷的注视下找回自己的声音:“牙,牙,牙疼。”
还结巴上了,没出息。
霍东霓敢对天起誓,她长到十七岁,各种考试比赛,四处参加表演,场合见得不算少,遇见的人和事物也比同龄人多,但是她从没结巴过!从来没!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别跳了!
霍东霓不自知地抬手,捂住自己左边胸口位置。
听见嗒的一声,是他盖上钢笔帽后轻轻杵在光滑桌面声音。
他再次开口,声线还是冷的:“牙科,四楼。”
短短四字,很明显,他不想搭理她,而那份冰冷的注视也在告诉她,她打扰到他了。
霍东霓:“你,你,不看牙?”
然后,她瞄到了他胸牌的医师牌——胸
外科,顾惊宴。
胸外科......
看心脏的吗。
霍东霓咽了下嗓子,心里打着鼓,犹豫着该说点什么时,有护士敲门:“顾教授,院长叫您去一趟办公室,有一台大型心脏手术需要和您商量。”
顾惊宴放下钢笔,拿起放在一旁的金丝边框眼镜,架在高挺鼻梁上,起身从看诊台走出来,直接越过她往外走,眼角的风儿都没丢一个给她。
教授!
这么年轻的教授?
“......”
诊室里空荡荡,男人的余寒蔓延在这空间里,霍东霓后知后觉站起来,拿起旁边椅子上的白色书包,离开。
霍东霓有些心不在焉儿地到四楼。
终于找到了正确的“顾医生”。
牙科的顾国能医生,五十多,胖胖的看上去很和蔼,很难得没有谢顶秃头,花白的头发很茂盛地生长着。
基础检查后,顾国能说:“小丫头,没大碍,我给你开点儿消炎药,回去吃一周就好了!要忌口哈,别吃些生冷刺激的,等智齿完全长起来了再吃。”
霍东霓从诊床上梭下来,站好:“好,谢谢您。”
她拿着鬼画桃符般的诊单,走到门口后,又折回来:“医生爷爷。”她甜甜地喊一声顾国能,“我能不能跟您打听个人阿?”
“可以呀。”顾国能乐呵呵的。
“就是......”霍东霓一时不知怎么开口,不太好意思,“三楼也有个顾医生,我刚刚走错了,我经常陪哥哥来医院做检查的,怎么没见过。”
顾国能整理着桌面,笑而不语,他一听开头就知道是怎么回事拉!
啧,现在这些小姑娘。
顾国能还是乐呵呵地看着她,两片嘴唇却扁在一起,过了会儿,才说:“小丫头,别想拉。三楼的小顾是个厉害人物,看样子也不像是个目前会搞对象的人,刚来一周,整个儿医院的女医生和护士都前赴后继的,无一幸存,全部阵亡拉!”
“他这么厉害阿?”
“那可不!别看小顾年纪轻,二十出头,人儿刚从英国进修回来,十七岁时顶尖医科大学双博士毕业,百年难遇的天才嘞,要不是咱们院长和小顾他爷爷有私交,那可是怎么也挖不来小顾的。”
“......”
霍东霓心跳过快地站在长廊尽头等电梯,还在
不停回想刚刚自己听到的,十七岁,教授,医学界未来新星,注定一生辉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