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挡在男人身前,面色是强装的镇定:“你和她,桥归桥路归路,各走各的道。她早就和你没有关系了。”
男人清绝容貌模糊在烟雾里,他沉了会,说:“怎么会没有关系,现在我和她是法律上的夫妻。是她费尽心思地嫁给我,怎么现在开始躲我了呢?”
一年前,霍东霓出狱。
从此销声匿迹。
下午七点多的光景,盛夏余阳有西落的迹象,缓缓移动,余晖洒在众人身上。
星晚背对着夕阳,眉目看不分明。
她说:“找到她,然后呢。”
顾惊宴落下手,反手撑在车头上,目光睥睨中带着点讽意:“带她回去参加霍陈的葬礼阿,她不是孝顺么,葬礼肯定得亲自到场。”
星晚后背密密麻麻地爬起鸡皮疙瘩。
脚底窜起凉意。
与此同时,馆内阁楼里,一扇窗户微开。
霍东霓就在窗前。
她将一切尽收眼底,看长长的黑车队伍,密密麻麻的黑衣人,和那一身白衣的顾惊宴。
——“霍东霓!”
顾惊宴扬声一喊,声音在空气里震荡传播,下一秒,一把漆黑冰冷的枪口就抵上了星晚的
太阳穴。
又冷又硬,杵得生疼。
星晚后知后觉,意识到抵在自己太阳穴的是什么时,额头上瞬间遍布冷汗。
说不恐惧是骗人的。
毕竟拿枪的人,是个疯子。
顾惊宴微微抬脸,脸庞渡上夕阳余光,也没有半分柔和,有的只是冷锐淡漠。他的视线上移,越过片片竹林,穿过竹叶的缝隙,看向阁楼的位置。
他知道她在,她一定在。
男人的目光破竹而来。
东霓浑身一凉,下意识地远离窗户,避开那目光。
她看见那枪指在星晚头上,心里一慌她得下去,刚转身,就撞上一个坚实的胸膛。
惯性作用,让她后退一步。
仰头,看见下颌那条熟悉的疤,她亲手划出来的疤。
她怔着:“骆流......”
这名字缓缓喊出来时,与男人视线对上。骆流正低着脸看她,带着帽檐压得极低的黑色鸭舌帽,穿一件黑色冲锋衣,神色严肃。
“——别去。”
东霓以很慢的速度,摇头:“他会开枪的。”
骆流神色没有变化,已经是挡在她的身前没有移动,摆明态度不会让她从这里出去。
“你让开。”
“......”骆流不动。
“骆流!”
“......”还是不动。
一缕青丝顺着东霓脸庞滑下,有一种柔弱的凄美,她垂眸低语:“你不让我出去,他也会进来的。与其这样,不如让我出去,他要的是我。”
骆流抬手,把帽檐压得更低,看不见双眼。
“那我带你离开。”
.....
文物馆大门外,局面僵持不下。
夕阳沉落,天光开始逐渐暗淡。
星晚被枪抵着头,浑身冷汗。
一直在后方观望的姬苏,冲出来,出现在顾惊宴的视线里:“不要开枪!你不要动她,如果你需要人质,我可以,拿我跟她换!”
顾惊宴抬眼望去,看见姬苏那张脸:“阿——”先是懒洋洋的一声后,“盛星晚就是为你这张脸,和知南闹翻的吧,确实很像,霍东霓也来找过你了么?”
姬苏目光只落在女人脸上,用眼神示意她别害怕,话是对顾惊宴说的:“我不认识你要找的人,但是晚晚是无辜的,你先放开她。”
就在此时,传来刺耳的鸣笛声,长长的车鸣声不绝,像是有人按着车喇叭就不松似的——
青石巷尾,黑色宾利赫然出现。
车门打开,男人熟悉的脸庞和那颗蓝痣映进眼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