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室里, 有一张简单的单人床, 和一个小书桌,还有立式组装简易衣柜。看上去十分简单, 但是胜在打扫得常干净,几乎看不到灰尘。
星晚坐在床沿上,姬苏递过来一杯温水, 她接到手里:“谢谢。”
姬苏转身拿桌前的那根独凳,到她对面坐下。
两人相对,沉默着。
不知过多久, 姬苏缓缓开口:“晚晚, 我一直都很喜欢你, 但是我还是想告诉你。我不是你口中的那个男人,我是姬苏, 也只是我。”
星晚低着脸,眼睛还是红红的:“我知道。”
西决......
是死在她面前的,她怎么会不知道呢?
一个绝美的女人坐在对面哭泣,是个男人都会爆发出保护欲的。
姬苏也不例外。
姬苏主动伸手, 去握住她的手,见她没有反抗后松了口气说道:“我虽然不是他,但是我也会像他一样陪着你。如果我这张脸, 能带给你一点慰藉, 也是极好的。”
星晚长睫一颤,抬眼看姬苏。
他的脸,带来的只能是无法言说的悲伤, 何来慰藉?
姬苏的手很温暖,沈知南的手是凉的,像是某种冷血动物。
星晚眼神落在虚空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见她不语,姬苏松开她说:“你今晚好好休息,我去睡客厅。”
......
翌日清晨,姬苏下楼在老小区的后门早餐店里,买了豆浆和小笼包。
再次上楼时,发现房间里早已空空如也。
姬苏心里一慌,怕她想不开,会做什么傻事。
星晚没有。
她直奔桃源居,要拿走一些重要证件。
桃源居里,每个角落都充斥着低气流,江渔和所有佣人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口,生怕惹恼半夜三点归家喝得酩酊大醉的沈知南。
因为他是直接宿在客厅的。
准确地说,是客厅地毯上。
星晚进去时,嗅觉被刺激,浓重地洋酒味充斥在空气中。
她往里走。
最先看见的是,是散在地上的烈性酒瓶,七零八落的,瓶身在一边,瓶盖又在另外一边。
江渔怕惊扰到熟睡
中的沈知南,也是没敢喊佣人打扫。
星晚视线一转,看见男人仰躺在茶几旁的地毯上,衣服也没有换,还是昨天那一身,领口被扯得稀散,周围烟灰烟头遍布,陷进酒睡中的他,眉是皱的。
她只冷冷地看着。
就那么静静看一会,星晚转身,环视周遭物品摆放。
下一秒,就直接抬手一扫,将一个清乾隆珐琅彩双耳瓶直接打翻在地,“噼里啪啦——”的全部碎掉,尖锐的碎片四散弹飞。
动静非常大,惊得周围佣人纷纷怔住。
星晚却没有停下的迹象。
她开始砸东西,捡平时沈知南最爱的物件砸,各朝代各种类的古瓶、碟子、瓷器,也不放过墙上裱着的昂贵书法字画,嘶拉嘶拉地响个没完,全给扯下来。
砸到最后,星晚累了,她转身,对上男人沉沉隐晦的视线。
视线如深渊。
沈知南在她砸第一个瓶子的时候,就已经醒了,懒懒地撑着身体坐在地毯上,后背靠在沙发上,单腿曲着,一只手搭在上面,目光沉静地看她砸。
不管砸的东西多贵多喜欢,他连眼睛都没眨一下。
“砸完了?”沈知南问,给她示意,“那边还有,你接着砸,管够。”
星晚冷冷看着他,视线里无一丝温度。
看到最后却是沉默。
她什么也没说,径直上楼翻找出自己的身份证和驾驶证等重要证件。
重新下楼时,路过客厅时,客厅空无佣人,江渔也不在,只有沈知南一人在。
他坐在沙发里,长腿交叠,仰着头吞云吐雾。
还是那副颠倒众生的贵公子姿态。
没有看她,但是在她经过时,还是开了口:“别忘记,我们的合约是两年。时间还没到,盛小姐该不会要毁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