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
还是沉默。
在星晚准备放弃的时候,骆流弧度很小地点点头:“好。”他很快补上一句,“我只能向你保证,沈知南不会从我的嘴里知道这件事情。”
星晚眼一亮,“谢谢你,骆流。”
骆流还是那副冷酷劲儿,点点头,转头走了。
骆流走进窄小电梯。
电梯运行时会发出噪音,在乱耳的噪音里,骆流在想,自己为什么会答应。
本质上,是他比盛星晚更好奇姬苏的来历。
世界偌大,人有相似不稀奇。
稀奇在于,活人的长相竟能和另外一个死人如出一辙。
星晚重新回到房间。
走进去时,发现姬苏已经从沙发里起身,站在矮桌前捣鼓那包药袋。
姬苏打开袋子,取出碘伏瓶拧开,瓶盖放到一边,拿着医用棉签往里面蘸,“盛姑娘,过来。”
星晚本以为他是要她帮忙,走过去时却被他握住手腕。
“你干嘛?”
“上药阿。”
姬苏握着她的手腕,轻轻一转,使她的掌心朝上。掌心破皮擦伤,露出丝丝血迹和里面红肉,一眼看着就疼。
“不用。”星晚有些促狭。
“别动——”姬苏手上力道一加,握紧她的手腕,蘸着碘
伏的面前已经碰上她的伤口,“越动越疼。”
星晚疼得倒吸一口凉气。
姬苏的声音在上方落下,清润干净,没有杂质,“别再乱动,我擦完就松开你。”
星晚没有挣扎。
姬苏帮她擦得很认真,擦到一半,看着她的眼睛说:“你有没有男朋友阿?”
没等她答,姬苏说:“不会直接隐婚嫁人了吧?”
星晚轻笑,笑意浅浅,半开玩笑般:“没有男朋友也没有先生,有金主。”
姬苏完全不姓,“你看起来不像是那种女人。”
我是。
星晚面上不语。
姬苏帮擦完药后,把拆封的棉签小袋子塞到她手里后,自己则坐回沙发里,“麻烦你了盛姑娘,身上小伤口比较多。”
姬苏脱掉上衣。
星晚僵在原地。
她看姬苏赤着上半身,是常年锻炼的身体,属于瘦状的类型。皮肤上大大小小的疤,或青紫,有新有旧,趋近于铜色,隐有白皙。
“不介意吧?”他问一句。
星晚别开目光,低低的,“你不是已经脱掉了。”
姬苏等她走到面前,张开双臂,下臂的维持有几处破皮血痕,他笑着问:“你脸怎么这么红。没见过男人身体吗?”
见过,沈知南的。
星晚抿唇不语,默默地拿棉签蘸着碘伏,半弯身体给他上药。
很疼,姬苏却一直笑着。
星晚忍不住问:“不疼吗?”
姬苏回答她:“四肢百骸,各自有命,不怕的。”
星晚上药的动作一顿,她好像在哪里听过这句话。
此时的星晚不知,是记忆力的霍西决对她说过一模一样的话,一字不差。
12年,地震年。
星晚和霍家兄妹一同出游,在附近c市赏山玩水。当年c市地震达到六级,三人落脚的地方是一处颇有情怀的老民宿。
在震荡中,民宿的建筑岌岌可危。
裂痕、张开、倒塌。
所有的一切,就在短短两分钟时间里发生,霍西决将她护在身下,双腿被一块预制板水泥压得死死的,他说:“别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