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小型行李箱,漆皮墨绿色的。里面装着必备的一些生活用品, 有护肤品和少量衣物,最占空间的是一件米白色天鹅绒的长款外套。
以上就是星晚此行的全部行李。
星晚今日身着一件优雅黑的上品外套,交叉的收腰设计, 下摆轻轻展开。看上去轻熟深沉, 又不乏少女感。
听江渔说,每一件衣物都是他亲自过目的。
他要她每天的样子, 都是他满意的。
落地铜镜前, 星晚看看镜中自己的装束。没由来的, 有些想发笑, 笑自己沦落到连一件衣服都要被管控。
移开眼,再不看了。
星晚拎上手提包,深棕皮革材质,质地精良触感顺滑。另一只手握住行李箱的拉杆,冰凉的。
打开房门,经过长长的一条铺着深色地毯的走道后,下楼。
星晚把包垮在手臂上,准备拎着行李箱下楼梯时,一只手从后方伸来, 轻松提走手里的箱子。
转头一看,是沈焕。
他还是穿那件淡蓝色海马绒毛衣,清爽随性,他露一口整齐洁白的牙齿微笑着:“晚美人,我帮你提吧,你往前走。”
星晚婉拒:“我自己来吧。”
沈焕不肯把箱子还给她。也没和她继续客套磨蹭,直接越过她,拎着箱子大步下楼。
星晚无奈,跟上去。
客厅里,偶有做事的佣人经过,脚步声放得轻。
行李箱的四只万向轮划过实木地板,摩擦着,发出哗啦哗啦的声响。
沈焕执意要把她送上车,实是热情难拒。
两人一前一后到前院,沈焕在前,她在后。
院中,沈知南正在那棵老槐树下讲电话。阳光渗透层层槐树叶间隙,在他身上镀上不均匀的光斑,有风吹来时,那些光斑随之跳跃闪耀。
他侧对着二人站着,又正好转头看过来。
隔着一段距离,看不清他眼底的情绪,只觉那眸非常沉黑,里面如有一团化不开的浓墨。
他目光落在星晚脸上。
很短一
瞬,又投向面色灿烂的沈焕。
星晚佯装没有看见男人,表情平静地直接往门口走去。在路过槐树时,听他冷淡又简洁地道:“挂了。”
他把手机揣回黑色休闲裤里,长腿直接迈到她面前。
男人高大的身形挡住初春的阳光。
她置身于他的阴影里。
“去哪儿?”他声线低低的。
“南哥。”沈焕在她旁边儿,笑嘻嘻的,“晚美人说要去剧组,我看这个箱子太沉,就帮她拎一下。”
沈知南单手揣兜里,神情寡淡,视线扫一眼沈焕手里的箱子,“一个箱子能有多重?”
沈焕:“......”
他记忆中的南哥是很绅士的,宠爱起女人更是让人唏嘘,不知为何性情大变。他只好讪讪一笑:“南哥,我这不是怕晚美人累着嘛。”
一口一个晚美人。
沈知南皱眉:“她不需要你心疼。”
星晚转过身,把行李箱拉杆接到自己手中,说:“谢谢你,我自己来吧,毕竟不是所有人都像你这么友好的。”
沈知南:?
沈焕压根儿没听出她话里深意,只以为她在夸他呢,当即撒开拉杆就不好意思地笑了:“晚美人哪里的话,我很乐意为你效劳。下次有需要叫我就成。”
沈知南眉骨的青筋突突跳着,血气上涌。他强压着从心底漫上来的不悦,说:“她男人没死,不用你效劳。”
沈焕想说点什么,但沈知南已经拾手示意他先回屋。
“南哥——”
沈焕窥到男人眼底的一抹暗色,止住话头,佯装无事地哼着流行小曲儿转身回了屋。
星晚没有多作停留。
她握着拉杆往前,越过他时,他伸手也握住拉杆。好像他并没有用什么力气,只那么轻轻一握,箱子静止,她就再也走不动道了。
时有春风,吹得槐树叶子簌簌作响。
边角有缺损的一片树叶落在星晚肩头,沈知南很自然地伸手替她拂去,低眉问:“拐着弯儿骂我呢?”
她淡淡地回:“我怎么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