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婉儿没想过这个问题。
盛星晚看那张支票的眼神,就像是在看喜剧一样,笑意里难辨真假情绪,“我要是真为了钱,直接去舔沈知南多好?”
“那你是为了什么?”
为一口气,一口必争的气。
这些没有和梁婉儿说的必要。
盛星晚将支票,重新塞到梁婉儿手中,“我没有义务告知你,但是我不是为了钱,我也不会离开沈知南。”
交易失败。
梁婉儿没罢休,她自嘲地也看那支票,跟着笑了起来。
那笑实在令人不舒服,如垂死人的牵强笑意。
梁婉儿笑一会儿后,对他说:“待在他身边又能怎么样,他不会娶你的,你知道沈知南他终身不娶吗?”
“......”貌似和她关系不大。
不过,她还是应景地回了三字,“所以呢?”
“所以——”梁婉儿将支票揉在掌心,变成小小一团,“所以你不好奇原因吗?他答应苏青那女人,终身不娶,也就意味着就算苏青死了,也没有人能真正占据他身旁位置。”
此刻,过道安静,只有纸张摩擦的沙沙声。
盛星晚在女音里垂了眼睫,不知是听到哪一句,沉默了,然后重新抬头时面上已经泯了笑意。
她寡淡地看着梁婉儿,说:“那真可惜。”
沈知南混迹声色犬马多年,见过无数女子,终身不娶算什么,又算多大个事儿呢?
没想过盛星晚会如此平静。
梁婉儿说:“我看不出你任何遗憾。”
当然,她又不爱他,为什么要对此遗憾?到时候两年时间一到,银货两讫,一干二净。
“怎么会,”盛星晚弯了唇角,“我很遗憾的。”
第33章
先行下楼的是盛星晚。
盛星晚表面风平浪静,她重新坐回沙发里, 在男人手伸过来想要拉她时, 却被不动声色地避开。
沈知南睨着落空的手, 下意识地去看她。
原本歪斜懒散靠在沙发上的男人,正了身子,朝盛星晚靠近覆在耳边低声问:“梁婉儿找你麻烦了, 嗯?”
他的声音是混在电视音效里,不高,足以听得分明。
盛星晚唇畔讥嘲,却挽着淡笑伸手去顺自己的长发,往一旁拢的同时顺口回了一句, “你猜?”
沈知南不猜,他比任何人都深谙人性, 也最会揣摩算计人心。
“行。”
他干脆地吐一个字时,梁婉儿正好动作颇慢地从楼上走下来, 他就那么直直地将目光落了过去。
沈昭坐在对面, 顺着男人目光一道看过去。
梁婉儿瞬间如芒在身, 受着两个男人的目光。
无论是哪一个,都绝非是良善。
梁婉儿佯装平静,裹紧身上的披肩走到沈昭旁边坐下。
壁上的挂式西洋钟正好走到十二点, 电视里是主持人们倒数跨年的欢乐声。
3......2......1......
“晚晚, 新年快乐。”
这声嘱咐,是沈知南覆在耳边,当着沈昭夫妇两人面温柔道出的, 连当事人盛星晚都没反应过来。
盛星晚微诧异地转眸,与男人星河般的眉眼重在一起,她怔怔地看着,看他眼底的微光、唇角的浅笑、眼尾的蓝痣。
经年后,不管和眼前这男人有着怎样的纠葛,盛星晚也没办法忘记这一幕,如置梦境,幻幻真假间全是沉溺的温柔。
她怔了会,说:“你也是。”
梁婉儿亲睹这一刻,心里泛酸,她能看出,这个盛星晚根本就不爱沈知南,甚至谈不上在乎,她凭什么?
就在此时,沈昭不高不低地笑了一声:“真好,你我又互相折磨地过了一年。”
还要持续多少年呢?
梁婉儿自嘲地收回视线,谁也没看,低头看着自己因心中酸楚搅在一起的手指。
如今,她已嫁为□□。
所有的事已至此都无法再扭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