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事,只在宁城的坊间口口相传。
至于那一颗肾,也无从考究。
顾惊宴的话中,她认识霍东霓,但是她居然毫无印象,实在是奇怪。
思索中,拨通了汪世元的电话。
倘若她真的认识霍东霓,那汪世元是她在盛家最亲的人,事无巨细地照顾着他,哪怕不能了解事情全貌,也能知道个一知半解。
汪世元接她电话的速度向来很快,今日却慢了些,不知是不是为了避开盛家人的缘故,接电话时声音也是压着的,小心翼翼喊她,“二小姐!”
她淡淡地应一声,问:“汪叔,你知道霍东霓这个人吗?”
汪世元沉默了。
不是一般的沉默,是一种近乎于死寂的沉默后,汪世元问她:“二小姐可是听旁人说了些什么消息?”
汪世元这话很怪,在她听来非常怪,若是她和霍东霓没关系那定然会坦然告知,并不会如此拐弯抹角地问。
汪世元很快地转了口,“她是宁城上下茶余饭后的谈资,知道也不奇怪,没什么好稀奇的,那点事儿都大家都知道。”
“那我认识她吗?”盛星晚还是对这个问题穷追不舍。
汪世元给到的回答是,“不认识,二小姐怎么会认识呢。”
接下来的对话里,再问不出任何有效的信息,盛星晚索性作罢,挂断了电话。
屏幕网页上,翻到一张霍东霓的照片,那是一张舞台侧脸照,女子身穿白色芭蕾舞服,高贵落拓,优雅地舒展双臂,翩跹美好得如十里梦境。
哪怕用女人的目光来审美,霍东霓也是数一数二的样貌,不同于盛星晚的骄矜明艳,是别有一番味道的清绝潋滟。
那有如何呢?
即便霍东霓如何的天纵英才,如何的闪闪发光,到头来还不是被顾惊宴那样的衣冠禽兽玩弄于股掌中。
......
沈知南是在晚上7点30分左右回来的。
今晚沈知南本应有酒局应酬,但一想到今日的桃源居和往日不同,多了一人在等他归家,这索性就让文哲推掉了,毕竟有人等的感觉对他来说陌生又新鲜。
眼下,盛星晚正在实木长桌前摆弄一瓶插花,手里握着剪刀,计算着花朵长度不能超过容器的两倍,如若太长,便会失去视觉美感,所有
花儿都是后方温室花园培育的,白日时觉得无聊去挑摘几朵来做插花打发时间。
这瓶插花主要是以洋牡丹混着白玫瑰,错落有致、相叉生辉,清香淡淡萦绕在四周。
那日沈知南归家,见到的就是那样一副光景——女子长发半掩,颈线优美白皙,眼睫低垂,手里是一只很衬她颜的白玫瑰,美得难以方物,就光光是往那儿一站,什么都不用干,男人们就会爱她。
“晚晚。”
是他先出声打破沉默。
盛星晚转眸,白玫瑰的花枝正剪到一半,她停下动作放了小剪刀,安安静静地看着男人。
红痕指印在那一瞬赫然印进男人眼帘。
沈知南长腿一迈,在靠近她时俊眉先皱了起来,他一把取走她手中白玫瑰随意丢在桌上,另一只手已覆上女子下颌。
“怎么搞的?”
盛星晚的皮肤是相当娇气,眼下看着就像是受了重刑,她知道现在自己的脸非常难看。
她并不会着急告状,重新拿起那支被他扔掉的玫瑰,“这朵多漂亮,等等。”
手刚要碰到剪刀,被男人在半空挡住,他再次取过她手里的花,这次扔得更远了,直接抛到长桌另一头。
沈知南沉声:“盛星晚。”
他的手擒着下颌,指腹凉凉,感受到来自于他的温度,但是脸颊还是有烧着的疼痛感。
盛星晚倒是不惧他此刻的阴沉脸色,只嗤一声笑道:“这么严肃做什么,又不是打在你脸上。”
沈知南的指寸寸拂过红痕,带着安抚的意味在里面,说出来的话却傲兀极了,“我倒是要看看,哪个狗胆包天的敢动我沈知南的人。”
啧,真狂。
她的脸蛋乖乖躺在他的掌心,她还是在笑,“别这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沈先生爱我爱得死去活来呢。”
沈知南长睫低垂,眸中阴鸷淡扫露几分轻嘲笑意:“大可不必担心这点,我看你倒是会像其他女人一样,爱我爱得痛不欲生的可能性比较大。”
爱他的人太多了,多到他可以任意践踏无数真心。
盛星晚自然清楚。
但她不会成为其中一员,她仰着美丽的脸烟视媚行地看向男人,缓声逐字道:
“沈先生自然魅力无边,但是我希望你处理桃花的本
事和你招惹女人的本领成正比,别再发生诸如今天的事件,毕竟我可是沈先生点头应下要的女人,总不能回回被打耳光吧?”
男人眸色渐沉,沉进晕不开的浓墨里。
盛星晚眉眼弯着,在笑,笑得漫不经心,“我说的没错吧,不然沈先生您多丢面儿阿。”
沈知南几乎快要听笑了。
无论他怎么听,他都听不出半分的恭维,她的话里满满全是对他弯酸讽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