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怕她不信,他再次肯定的说着,手指轻刮了她鼻尖,“只接受过——你的——身体——属于萌萌的——橘香……”
她微怔,他突然将脑袋哄在她胸口,气息不稳的乱嗅着。
“欢晨,你……就算醉酒了,也不能不自重……”
她慌乱扳起他脑袋,一手挡在胸口。
何欢晨迷醉的看着她,稍顿,轻笑一声,指尖指向自己。
——“我……自重?”
——“不自重的——是你——初吻——是你趁我不备——夺走的!”
——“初……第一次——还是你!”
——“你——太可恶——可恶!”
他粗嘎嘎的含糊嚷着,后退之间,身子一个踉跄,仰面躺上了床,胡乱的甩掉鞋子,翻身后,匀称的呼吸响起。
艾萌萌松了口气,关掉大灯,缓缓坐在他身边。
借着月光她看清他轮廓分明的脸颊,他睫毛微翘,打下一片浅淡阴影,唇角一抹浅笑,分外满足。
她指尖探上去,又深恐惊醒他一般的一触即离。
半晌后,室内月光悄移,流光细碎,她手指才覆上他眉宇,一寸寸的摩挲,不由自主的在他额头上点了个吻。
欢晨,时间能踏碎青春,月光能改变容颜,他年的我们,在今日,能跨越中间四年的空白,再度牵手吗?
谁能小觑时间的作用?它改变万物,磨损容颜,甚至将人心变质。
二十八岁的年龄,还能像当初一样,大言不惭的说什么天长地久,海枯石烂?还会相信时间能够考验爱情的长久性与持久性?
抑或,这么些年忘不掉,只因,我们都爱上的是当初青春里的那份纯真和璀璨。
晨曦点点倾泻在室内,何欢晨眼皮微动,蓦地睁开了眼。
宿酒还留在体内,他扶着混沌的额头,急冲冲的往卧房外冲,在看清料理台上伫立的背影时,蓦地止步。
“萌萌……”
他欢喜更惊喜。
艾萌萌回头,又飞快的转过去,手里鼓捣着什么,待他走近,她推推手里的热牛奶和餐盘。
“早餐……”
他或许是惊喜冲昏了头,半晌没动。
她讪讪的笑,“我是不是很伟大,以德报怨。”
何欢晨蓦地想起那个雨夜,脸色僵硬下来,猛地握了她手腕,嘴巴糯动半天,吐出三个字。
“对不起……”
“对不起……”
艾萌萌舒了一口气,后背倚靠在料理台上,无奈的目光落在半空里,嘴里喃喃捻着那三个字。
她的神情和她为人一般,任何事都去带点闲散带点莫可奈何的接受,可只要话出口,便再无回转余地。
何欢晨的漆眸渐渐暗淡下去,眸底渗透点点焦躁,握着她手腕的手渐渐紧紧。
艾萌萌突然皱眉,瞄了一眼手腕,何欢晨像是做错事情的孩子般的缓缓松开了手。
“欢晨,是不是说声‘对不起’,就可以改变什么?”
何欢晨张张嘴巴,心沉海底。
“我没走,是想跟你谈谈。”
她说,分外认真,又分外冷淡。
“欢晨,看你脚下。”
她再次开口,似笑非笑。
他低头,身前是被晨曦打下的一片暗影。
“太阳东升西落,影子一直伴随我们,它,是不是和我们最亲密?可在黑暗里,连它都会消失……”
她抬头,“人永远都是独立的个体,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