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萧,你就算上遍天下所有的女人也不关我的事。”冲着他笑靥如花地道,然后,利速地打开车门。
由于是变色车窗,刘伯虽站在离车子不到两米远的距离,他没看到刚才车子里发生的一幕,见静知打开车门上下,疾步绕上来,弯着腰看向驾驶座上一脸阴晴未定的二少爷江萧。
他又意会错了,他以为女人一路上不说话是吃醋了,所以,他才向她解释,还真是一只自作多情的老孔雀,透过挡风玻璃看着那抹已经穿过花厅进入厅堂的冷漠身影,江萧自嘲地笑了笑,长久以来,他都认为,她是一朵美丽的雏菊,想让她默默绽放,独属于他一个人,然而,他的这种想法太荒缪也不切实际,这一刻,他感觉那道孤冷的身影就如天边的冷月,他只能看得到,感受到她散发出清冷的光辉与热量,然而,却连触摸一下都是那么遥不可及的事情,然而,她是他的妻子,是他江萧名正言顺法律上认可的妻子!
真是一段荒唐的人生,正如他多年前醉生梦死的时候还要荒唐!
“二少爷,车钥匙给我吧!”刘伯见二少爷迟迟不下车,催促道,因为,江夫人已经客厅待候多时了,再不过去,估计江夫人一会儿又要大闹江宅,人人都不得安宁了。
“啪”,江萧拍了拍方向盘,吓得刘伯赶紧缩回了头,不知道今天怎么了,为什么个个都象是吃了炸药一样?
静知步进客厅,也不知道江夫人找她们回来何事,见江夫人坐在客厅里,双眸盯望着电视,一名身着仆素的下手正蹲着身子,小心冀冀地为她修着脚指甲。
她步上去轻唤了一声:“妈,我们回来了。”“嗯!”江夫人看也不看她一眼,嘴里发出一声冷哼!等她站在那儿片刻,才伸手端起荼几上的一杯参荼,轻呷了一口就吐到了烟灰缸里。
“裴姨,这是什么参荼?都变味了还留着,丢了。”
裴姨正在厨房里做饭,听到夫人的怒骂声,慌慌张张地跑了出来,上前端走了江夫人甩在荼几上的那杯变味的参荼,裴姨端着走向了厨房,还不忘给了静知一个‘小心一点’的眼神,低下头尝了一口参荼,齿间弥漫芬芳香甜,没变味啊!裴姨纳闷儿,是心里变味儿了吧!这侍候这些有人钱啊!就好比是在古时候皇宫里当差,每时每刻都要小心冀冀的。
主人是变味就变味吧!她重新给夫人泡去,反正倒掉的也不是她家的钱财。
静知站在那儿老半天,江夫人不给她说一句话,她也不敢动,真不知那儿又惹到了这个婆婆,她回头看向了门口,这江萧也真是的,这么久也不进家门,知道他妈要刁难自己,存心的吧!
这时候,门外传来了一阵细语声,还有一道脆生生的小孩子声音。“妈妈,不疼了,玉儿不疼了。”
玄关处闪现了几个人影,原来,是柳恕与江漠带着孩子从医院回来了。
柳恕将孩子放了下来,玉儿向江夫人奔了过去。“奶奶!”
“玉儿,好点儿没有?”
见孙女儿回来,江夫人这才露出了滋祥的笑容,还特意看了看她受伤的唇瓣,虽然消了肿,但,还是有一点儿破皮,看样子已经擦直药水,被医生处理过了。
江漠高大的身形出现在门边,后面跟着粉红色短袖衬衫,笔筒长裤的江萧,哥俩儿可能是许久不见了,正在低声交谈着什么!
柳恕热络地与静知打着招呼,看起来心情似乎不错,静知当然清楚,因为江漠回来了嘛!柳恕的一颗心就全部落在了江漠的身上。
“都回来了。”江夫人亲了亲宝贝孙女,瞟了一眼走进屋子里来的两个儿子。“下去。”轻声下了命令,替她修脚指甲的那个女孩子,毕恭毕敬地弯着腰退开。
“妈。”看了一眼低着头的静知,江萧走上前把她护在了身后。“我们都回来了,你老能不能高兴一点,裴姨,饭做好了没有,大家可都饿死了。”
他扯着嗓子冲着厨房里喊,裴姨探出脑袋来,乐呵呵地笑着回应:“二少爷,马上就好了。”
“别想给我打马虎眼,江萧,你老婆将江家的脸都丢尽了,你都不管。”江夫人绝不会就这样轻易放过林静知。
“妈,我哪里又给江家丢脸了?”林静知真是不明白了,这老太婆整天就抓着她不放,对,她家是没钱,但是,不可以让她就这样欺负着,上次因为姚君辰的事情,她就一直看自己不顺眼,不对,不是因为姚君辰的事情,准确地说,是因为她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她就对自己心存偏见,不是因为她长得不好,而是因为她上不得台面的家世。
江夫人见媳妇顶嘴,一下子火气滋滋地往上冒,一双利眼刷地扫射向她。“还嘴倔,你整天在那台子上晃来晃去,摇着丰臀,翘着屁股,露胳膊露腿,搔首弄姿,你将江萧摆在何种那个位置,告诉你,我江家没你这种儿媳妇。”
还以为发生什么天大的事情,原来是因为她畚中‘选美’的事情触到了江夫人的大条神经啊!也是,她人这种大户高干之家,怎么能容得下媳妇去参选什么‘亚洲小姐’的活动呢?在她们心目中,即便是得到了那枚头冠,也不过是陪那些有钱男人睡的命!
见江夫人发怒,所有在场的人全部都噤声了,静知忤在原地,见江萧也不为自己说一句话,心里更是酸酸楚楚的,说实话,她参加选美,是凭着自己心血与努力在赚钱,她并不觉得丢脸可耻,可是,从这老太婆嘴里说出来的选美活动都变了样子,好似她们那一大群人就是因为想要出名,想要嫁一个好男人,所以,才会到台子上去显摆自己的身材与脸蛋,只是,人家选美活动的宗旨不是这样的。
“妈,不参加她都已经参加了,而且,都已经成了胜华地区的冠军,总不可能让她退出吧!”江萧抚了一下额角的发丝,揉了揉太阳穴,其实,他也不想要静知去参加这种活动,说出去真的颜面无光,他又不是养不起她,只是,老妈不知道的是她们是契约婚姻,他没权利去约束静知,再说,人家静知参加选美活动也都是为了她的父亲,也不是图名图利,他不可能去干涉,更不可能去阻此!
“对,就是跟我退出来,都已经嫁进江家了,还不安份,那些参加选美的女人,哪个不是想出名后嫁一个有权有势的家,有些人就是不知足,不满足于现状,难道我们家还不够有权,不够有势?”
冷嗖嗖的眸光凝向静知,大有几分咄咄逼人的气势!这句话的弦外之音,当然是静知能嫁进江家是前世修来的福气,不知道珍惜,整天不安份,还有其他的想法,这一点真的是枉冤了静知。
“知足,我当然知足,妈,能嫁进你们家,嫁给江萧,是我祖上积了八辈子的德烧了高香,有江家二少奶奶的身份就足够我可以出去炫耀了,所以,我从来都没敢奢望着能要你们家的财产,哪怕我穷得要出去讨饭,即便是到了离婚的那一天,我也绝不会要你们江家的半毛钱,自食其力,我觉得不但光荣,心里还很踏实,我费了好多心血才走到今天,不可能因为你一句话说退就退。”为了维护自身的利益,静知第一次当着大家的面反驳江夫人。
江夫人的面色即刻灰白如纸,她从来都没有想过这个穷媳妇儿,没有后台没有背景,居然敢当着一屋子人的面,对她大吼大叫,平日里,那些被她喝斥的下人都应该在暗地里偷着笑了。
“林静知,告诉你,我江家没有这样的门风,要勾三搭四,水性杨花,你就给萧儿离婚,给我滚出江家,上次还闹得不够的吗?你与姚家老二的那些事每次看到姚家的人,我都得低着头,就连说话也小心冀冀的,以前我还觉得柳恕太老实,太死脑筋,现在到好,终于讨了一个精明的,却整天不把这个家,不把老公放在眼里,江萧,我怎么会生出你这样不争气的儿子,你宁愿戴顶绿帽子啊!江家的脸都被你们丢尽了,呜呜呜!”苏利怒骂之际,呜呜哭出了声,不把这媳妇儿的气焰刹住,今后,指不定她会爬到自己头上去拉屎,所以,这样想着,江夫人也就哭得更厉害了。
“妈,我相信静知不是那样的人,她去参加选美肯定有自己的理由!”柳恕将玉儿抱上楼,下来时见母亲还在哭,又见静知处于那么难堪的境地,急忙上前打圆场。
“你也不见得是个好东西,上次去……捉漠儿的奸,结果将他推到了另外一个女人的怀抱里,这个家,已经不成家了,是他们几父子的开的旅馆,闲……了回来住两晚,忙时连个电话也没有。”
一席话怨气冲天,这是什么婆婆啊?他儿子出轨,对婚姻不忠是他的错,当媳妇的去捉奸难道还错了不成?她也是一个女人,江政勋不回家住在单位里,她都感觉整日寂寞,而她呢?玉儿还那么小,需要一个完整的家,需要完整的父爱与母爱,柳恕心里很不是滋味,但是,她没法儿开口,因为,江漠已经火大地拽住她的胳脯,冷斥:“你少说两句。”
本来是想帮静知说两句好话,现在好了,弄得里外都不是人。
“妈,我早说过了我跟姚君辰的事情不是真的,是那些八卦记者乱写的。”静知耐着性子解释,暗忖这老太婆真不好侍候,要是整天给她呆在一起,指不定她会疯掉。
“无风不起浪,你即然嫁人结了婚,就该离那些男人远一点。如果你觉得江萧配不起你,你大可以给他离了,反正,我们也不想挡了你的道。”
“妈,每个人都有自己理想,选上‘亚洲小姐’是静知的理想,你就让她实现自己的理想吧!”江萧抓破了头,终于想出了这个理由,可是,真的没有任何说服力。
“人红了心也就变了,江萧,你说,以前你带她回家的时候,她就把自己包裹得像棕子一样,带戴着那么丑不拉几的黑框眼镜,再装什么雏啊!现在,有这种活动,她毫不犹豫就跳了出来,而且,完全都不跟家里人商量一下,要不是看到电视人家大放光芒,我还不知道那个最受人欢迎,腿最长的,人最高的就是你女人啊!两条路,要么,退出来,要么,你们就离婚。”
江夫人将话都说尽了,反正她也并不中意林静知,江萧与她结婚,对他们江家没半点儿帮助,而且,她还感觉这个女人野心勃勃,并不安于现状,反正,离了婚,她儿子又不是没人要,沈雨蓉那丫头一直都排着队等着呢!
“好。”静知点了点头,从牙缝里迸出一个字,并没看向江萧。“那就离吧!”不再看屋子里任何人一眼,因为,走出这里,她就与所有的人毫无一点儿关系,也许,这辈子都不可能见到一面。
脚才刚停了一步,耳畔就飘来了江萧声音,那声音很冷很冷,似一把利箭似要刺破她的耳膜!
“林静知,你胆敢迈出这儿一步试试!”
江萧的俊颜瞬息布上了寒霜,腮帮子一紧,黑眸中带着从来不曾见过的阴戾与气,阴霾道。
静知迈出的步子一顿,面色青白交错,有丝踌躇,缓缓转过身,凝向江萧的眸光闪耀着矛盾的光芒。
是的,她如果踏出这里,也就标志着她有承担七十万的债务,毁约的五十万,还有静虎的二十万,这个数字对于她来说,就是一个天文数字,现在银行卡上,她连三万块都拿不出来,家里一连出事,林家都穷得揭不开锅了,她更不可能存私房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