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赵晚姝心里就起了一股好胜欲。想知道,他喜欢的那个女孩子是不是也跟她一样。
“还有别的吗?跟我多说说。”
东方玉没说话,显然是不太愿意透漏。
那些点点滴滴都是他心尖儿的珍宝,吐露一点儿都觉得心疼,哪啥得全都跟人分享?
赵晚姝埋怨道:“怕什么,我又不会吃了她?再说了,我这么娇弱,也吃不下呀。你跟我仔细说说她,我就告诉你,她到底是觉得好玩儿,还是也同样喜欢你。好歹我也是个女人啊,最明白女人是怎么想的了。”
东方玉瞬间就动心了。
他实在是太想知道对方对他是否也有那么一点点喜欢了。
他求得不多,只要有一点儿,那么一点点儿,他就心满意足了。
他努力的将所有的相处全部回忆起来,甚至连细节也不放过。
“……捉住她仇人的那一天,她非要将人放了。我弄不清楚她在想什么,但是我知道她最喜欢听人夸她善良,每次夸她的时候,她都显得很高兴,眼睛亮晶晶的。所以我顺着她的意,将人放了。”
“后来她要走,说自己有事儿,非要一个人走。我不好强留,只得让她走了。但是还没走出多远,我因为担心她,又追回去了。遇上她的时候,她正被那个被放走的仇人追的满林子跑,撞在我怀里的时候,一直抱着我,紧紧的抱着。”
东方玉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头激荡的情绪,慢慢的道:“那一刻我就觉得,再也放不下她了。她那副狼狈的样子一直印在我心头,我每每想起来都觉得害怕,都责怪我自己大意。我真的以为她是想要自己去报仇的,所以才先放仇人离开,然后独自动手。她跟我说过的,她使毒很厉害。我见过她挥手放倒一片山贼的情景,却没想过……”
东方玉的声音里带着浓浓的自责:“后来我才知道,她那会儿身上的毒-药全丢了。到底只是个柔弱的女孩子,离了防身的东西,就只能任人宰割了。”
赵晚姝听出他话里的愧疚和宠溺,哇哇叫着打断了他的话:“哎哟,心上人就是柔弱的女孩子了,我一个不知道哪天就要死了的病鬼也没见你稍微怜惜一下。”
东方玉从回忆里稍稍抽离,冷笑道:“那么厉害的手段,不知道多少男人被你玩弄在手心里,哪里需要我的怜惜?”
赵晚姝听惯了他藏着尖针的冷言冷语,也不在意,只是轻轻哼了一声,半是威胁半是幽怨的道:“还想不想知道她喜不喜欢你了?”
东方玉不说话了。
过了一会儿,又将那些回忆里的细节拿出来细细数了一遍。
又说起了当时的不辞而别。
“……她当时一定是听到了我的心意的,只留了一封信便走了。可惜我回都城的日子一拖再拖,再也不能拖下去了,无法去找她当面问清楚。”
赵晚姝听着,倒是有些羡慕那个女孩子了。
不过羡慕归羡慕,听着东方玉说了这么久,也不知是不是被他感染了,她竟然出奇的觉得那个女孩子不讨厌。
一个能够得到别人如此痴心喜爱的女孩子,必然是有着自己的过人之处的。
何况,喜欢她的还是东方玉这样的男人。
赵晚姝心里方才升起的胜负欲已经烟消云散了。
她知道,对方一定是个和她不一样的女孩子。
她根本无需和对方比较,因为她清楚的明白自己只会一败涂地。对方的样子,分明就是她一直想成为而永远不可能成为的模样。
赵晚姝收起羡慕的心情,笑道:“就是你去找她了,又能如何?一个窝在这里怀念对方懦弱鬼,就是给你机会见到对方,你真就能问出口?”
东方玉蓦地息了音。
他,的确是问不出口。
赵晚姝从对方的沉默中瞬间得到了答案,哈哈笑了两声,又问道:“来来来,最后一个问题,她到底是个什么身份?”
怕东方玉疑神疑鬼的不肯说,她又补充道:“一个人在什么样的环境里长大,直接就决定了她到底是怎么样的人。我知道了,才好判断她对你是个什么想法儿。再说了,这么多的事儿你都跟我说了,一个身份还瞒得死死的做什么?”
东方玉明知道对方这是一步步在套他的话,但偏偏他是真的想知道,而且这些事儿他也没法问别人,此时能有机会让这个看起来颇厉害的盟友给他解解疑惑也是好的。
“她从小被神医谷收养,在那里学了十一年医术,我遇见她时,是她那么多年第一次出谷。”
赵晚姝眨眨眼,把全部的事情在脑海里过了一遍,捂着胸口,蓦地笑了。
“那她一定是后者了,觉得好玩儿呢。”赵晚姝颇有些幸灾乐祸。
东方玉顿了顿,似是有些不甘心:“你如何就能确定她是后者?”
赵晚姝嘻嘻笑道:“你觉得我对你如何?”
东方玉没说话。
赵晚姝知道对方这是不想说难听的话,但是她自己却不在意,无所谓的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无非就是我有多么的不知羞耻,用百般的手段来勾引你。下作的赤身露体,高明的欲擒故纵,我用过了的,也不怕你说。”
她顿了顿,笑嘻嘻道:“不怕你知道,我这会儿也未尝就没有勾引你的意思。你是个有意思的男人呢,很有挑战性,让我总是忍不住想要再试试。我总想着,再坚持一下,万一成功了呢?”
东方玉闷声道:“没有万一。”
赵晚姝轻哼一声,有些不信邪的道:“可别说的这么绝对,我还没有放弃呢。等我放弃了的时候,你才可以说这句话。”
东方玉没做声。
赵晚姝也沉默了一会儿,才有些感叹的道:“又不是天底下所有的女孩子都像我一样,从脏臭的污泥里爬出来,心都变得黑了,才会千方百计的勾引这个,勾引那个,恨不得天底下所有的男人都被踩在泥里,任我作弄驱使。”
她说着说着,眼睛就变酸了,手捂着眼睛,无声的哭着。
到底没忍住,哽咽了出来:“她一定是个很好很好的女孩儿,所以你才会这么喜欢她。承认吧,说什么虚伪,要说虚伪,你该喜欢我才对。咱们才一样呢!”
她到底是哭出了声,呜咽了一阵子之后,又开始笑起来。
抹去了眼泪,她又变成了那副笑嘻嘻,仿佛别人如何看待她,打击她,嘲讽她,她都不会在意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