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寒忽然叹了口气,“怪我,这许多年竟然也没来看看。”
几人对视一眼,也不知道咋安慰。
林清寒也不在意,就说道:“那些人应该是在弘□□师弘扬佛法的时候发现了这个地方,因此就杀了法师,封了洞穴,把这里作为了一个藏宝之地。”
众人听了都点点头。不过,这群人还真是穷凶极恶的感觉,什么都不放在眼里,一门心思的只敛财。
山兔就拽了拽西门吹雪的袖子,大眼睛眨巴眨巴:这么坏的人,要查一查吧?
西门吹雪点点头,说道:“查清金子来源,还有那个叶子标志。”
殷回就回道:“是!”
这个算是为数不多的两个突破口了,毕竟这么大一笔金子肯定不可能是天上掉下来的。
殷回下去查案了,山兔就热情地留林清寒养伤。小兔子自然不是大发善心了,而是对这个老道士很好奇。
这位老人家怎么说呢……有种故事很多的感觉。
老道士也很好说话,抱着那尊金佛就留下了。
不过他毕竟是道家的,留个佛像在家里不像话,准备伤好之后就送到铁槛寺里去。
山兔经常会拉着西门吹雪去找老道士聊天讲故事,频率大概是照着一天三顿来。
林清寒还没见过这么爱听故事的姑娘,感觉短短几日把自己的一辈子都快讲完了。他现在看见这姑娘就反射性的口渴。
老道士有时候也会不厚道的猜测,这姑娘是不是跟西门庄主在一起憋坏了。
这日,林清寒又被山兔逼着讲故事,他也没办法,就备了一大壶凉茶准备说个够。
“这是我在沧州那边见到的一个故事。”林清寒捋了捋胡子,缓声说道:“沧州那边有一个买点心的铺子,叫做林记,在整个沧州都非常有名。林记的东家没有儿子,只有一个姑娘,生得闭月羞花,且才情过人。”
“这姑娘不仅长得好,而且心地很善良,经常在林记的铺子后面施粥布药。久而久之的,每到月初就有一些穷苦人家早早去那里等着。后来,林家有一个远亲家的儿子,因为要赶考,就借住到了他们家里。”
“这书生也是一表人才,而且学识不凡。两人同住一个屋檐下之后,见面的情况也渐渐多了起来。”
“啊!这个林姑娘肯定和这个书生看对眼了是不是?”山兔吹着滚烫的茶水说道,她现在可是看了不少画本了,这些套路都可清楚了。
“没有。”林清寒笑着摇头,“书生喜欢上了林姑娘的丫鬟。”
“哎?”山兔惊讶,这个跟以前看过的故事不一样哦。
林清寒笑了笑,给她解释道:“虽说施粥布药都是林姑娘吩咐的,但是她总不能亲自去抛头露面,自然都是她身边的大丫鬟去做。这丫鬟听说极为爽利能干,人也很有善心。书生见她的机会可比见小姐的机会多多了,慢慢就入了心。”
“书生本以为求娶小姐不容易,求娶一个丫鬟应该不会太难吧?岂料,他向丫鬟表白心迹,丫鬟却拒绝了。她说,她对小姐忠心耿耿,她知道小姐喜欢书生,她自然不能嫁给书生。要嫁,也得是陪嫁。”
山兔听到这里,皱眉道:“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林清寒摇摇头,继续往下讲,“书生那个时候还年轻,心里气不过,就去找了林老爷。林家是有丫鬟的卖身契的,他原本想着只要林老爷同意,丫鬟总不会还拒绝吧?可是,林老爷却死活都不同意。”
山兔想了想,“难道林姑娘真的喜欢书生?”
林清寒点点头,“可是书生不知道,林姑娘毕竟是个姑娘家,总不好跑去跟他直抒心意。于是,书生就觉得林家大约是看不起他,连丫鬟都不肯嫁给他。所以就上京赶考了,还扬言说考中之后就回来求取丫鬟。”
“那他考中了吗?”山兔紧张道。
“考是考中了。”林清寒无奈道,“但是他衣锦还乡之后,丫鬟却已经香消玉殒。”
“哎?被林家人打死了吗?”
林清寒摇头,“是自杀的。说是无颜面对小姐,在自己家里自缢了。其实,林小姐在知道书生的心意之后,原本已经准备还给她卖身契,让两个有情人终成眷属的。”
山兔叹气,“丫鬟真可怜。”
林清寒却说道,“故事还没完。我到沧州的时候,林家人请我去做法事。他们觉得这丫鬟心中有冤屈,冤魂未散。”
山兔点头,“可不是啊,白死了嘛,估计得憋屈得活过来。”
林清寒差点被她逗乐了,硬板着脸说道:“可是,待我调查一番之后,发现丫鬟并不是自杀的,她是被人杀死的。”
“哎?”山兔瞬间睁大了眼睛,剧情有趣起来了!
“这个丫鬟其实有一个情郎,她不想嫁给书生并不是因为什么忠心,而是因为她心中有人了。她的情郎是林府的花匠,不仅是个酒鬼,还好赌钱,每次输了钱都会打她。”
“有一次,这个花匠听到下人谈话说丫鬟要嫁给书生了,于是以为丫鬟背叛了他,一时失手把丫鬟掐死了。然后,他伪装了丫鬟的绝命书。后来的闹鬼也是他弄得,他见林家人心虚,因此想敲诈点钱花。”
“书生知道之后,大为悲痛。他当时已经是一个七品官了,就将花匠抓了起来。等花匠问斩之后,他就辞官归隐了,然后在沧州开了一个小书阁。”
林清寒说完,捋着胡子说道:“这其实就是个‘求不得’的故事。”他看了看山兔,又看了看西门吹雪,意有所指道:“有情人终成眷侣,千万人中不一定有那么一个,如果还能相守,便是极大的荣幸了。”
山兔下意识往西门吹雪怀里靠了靠,故意怼他,“一个出家人成天情情爱爱的,羞羞羞!”
林清寒无辜道:“道士也可以找伴侣的……”
两人又胡扯了一会儿,山兔就跟着西门吹雪回去了。
西门吹雪见她兴致不高,就问道:“怎么了?”
山兔沉默一会儿,问道:“西门,你说那个丫鬟为什么宁愿喜欢一个一无是处的酒鬼,也不愿意嫁给一个书生呢?”
西门吹雪摇摇头。
山兔也没想听到他的答案,就自己说道:“也许她喜欢上那个花匠的时候,花匠还不是一个酒鬼。也或许,花匠有其他的优点……”
她抬起头,望着西门吹雪的眸子里似乎有星光,“西门,我变成什么样子了你会不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