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话题便变得污起来了,重点完全从十佳歌手偏离到片子里的妹子怎么怎么清纯。
沈其琛有轻微的近视,150度左右,不戴眼镜也能看见,但不是那么清晰。他只有看书或者看文件的时候才戴眼镜,平时出门习惯性地不戴。
他和谢朝第一次见面的那天,不知怎么的,心血来潮地戴了双黑色美瞳。那是他第一次戴美瞳,以前都是戴框架眼镜,偶尔戴戴隐形眼镜。
出门前照了照镜子,沈其琛觉得黑色美瞳很衬乌黑的头发,索性便戴着它出门了。没想到一出门,便遇上了两个莽撞的新手司机,出了个不碍事的车祸。其中一个呆头鹅后来还不止一次地夸他眼睛好看,就是因为这个,他每次出门都“顺手”戴上了这款美瞳。
其实亚洲人的眼睛有点发深棕色,并不是那种纯黑色,而沈其琛买的隐形眼镜却是纯黑色的,只要细看便能看出差异。
安格斯淡淡地扫过浑然不知的谢朝,只可惜这只呆头鹅已经完全记不得了,估计他根本就没有仔细看过我的眼睛,当时只是随口一夸。正常人的眼睛怎么可能那么黑,黑得不正常。
罢了罢了,他觉得好看就行。
而且他现在就在我的面前,过去的事已经过去了,只有现在的光阴是被实实在在地抓在手里的。
谢朝不知道又看见了什么,笑得前俯后仰,后牙槽都露出来了。
安格斯不由自主地帮他顺顺后脑勺那里翘起来的一缕头发,好笑地问:“这么搞笑?”
谢朝大笑着躲开他的手,擦擦眼角笑出来的泪花:“笑死我了。”
安格斯手一僵,随后便若无其事地放在了沙发扶手上。
谢朝根本没注意到他这细微的动作。
崽崽小时候真是太逗了,谢朝捂着笑疼的腮帮子说:“你要不要看看?”他把视频的进度往前调,“不过你大概听不懂,崽崽说的是中文。”
安格斯骤然字正腔圆地读出了谢朝的名字,口齿清晰,发音标准,毫无挑剔之处。
谢朝被吓了一跳,惊讶地用中文道:“学习能力贼好,这么快就能标准地说出我的中文名字了。”
“贼?”安格斯纳闷,虽然他大部分中文都会说,但是这种方言还是不了解的。
谢朝愣了愣:“你听懂了?”这句话他换成了英文。
“听得懂一点,因为要去中国做活动,所以学了中文。”
“那你也很厉害。”谢朝称赞道,刚刚那个“贼”和“谢朝”这三个字的发音都特别准。
谢超把视频往他跟前凑:“那你看看这个,能听懂吗?”小孩子说的话都比较简单,有过中文基础的人应该能明白意思。而且这个视频也是崽崽在学中文的期间拍的,因为刚开始系统性地学语言,他闹出了不少笑话。
安格斯绕到沙发前坐下,近距离地看这个短片。
一个可爱的混血小朋友正在吃早饭,餐盘子里放着几块面包,他似乎觉得面包里面没有夹心不好吃,嘟着嘴和拍视频的人撒娇:“朝朝,我想要那种黄色的酱。”
画面外的男声问:“什么黄色的酱?”视频里出现了一只白净的手,那只手指了指餐桌上的草莓酱,“家里就只有这个酱了,粉红色的草莓味。”
安格斯听得出来,这是谢朝的声音,清润得像大珠小珠落玉盘,个个都敲在他的心里。
小朋友依旧不死心:“不是这个,我前几天还吃过的那种黄黄酱。”
谢朝无奈道:“家里确实就只有这一种草莓酱。”
小朋友不开心地戳戳面包,面包软软的,瞬间便戳出一个大洞来。
对面的人握住他的小手:“哎呀,你都把面包给戳疼了。”
小孩子嘟囔着说:“待会儿我还要把它咬疼。”
他的脸颊气鼓鼓的,很生气的样子。
“那崽崽你好好想一想,那黄色的酱叫什么名字?”温柔的声音又说,“我实在是不知道家里有什么黄色的酱。”
被叫做崽崽的小朋友便歪头思考起来了,眉头紧锁,眼神专注,好像在思考国家大事一样。
好一会儿,他似乎是想起了酱的名字,兴奋地抓住了谢朝的衣角,把他的白色衣角都拖进了视频一角。
“就是!就是我们前几天吃的蜜蜂!好多好多黄色的蜜蜂!”
崽崽说得有点急促,口齿也不清晰,但谢朝还是听懂了,爽朗的笑声立马透过视频传了过来。
他笑得上气不接下气,视频也跟着他手上抖动的频率在晃动,小孩子的脸也模糊不清起来。
“哈哈哈!我们崽崽厉害了,还吃了好多蜜蜂!”无良的家长继续调侃道,“你是吃的炒蜜蜂,还是吃的炸蜜蜂?味道怎么样,好吃吗?是不是嘎嘣嘎嘣脆,蛋白质是牛肉的五倍?”
足足一分钟过去了,视频这才停止了羊癫疯一般的抖动。
崽崽小朋友一脸茫然:“朝朝,你笑什么?”
谢朝这才平息了笑意,认真地解释:“崽崽,前几天吃的那个不叫蜜蜂。”
小孩子纯真地看着他,大眼睛扑闪扑闪的。
“那叫蜂蜜,是蜜蜂采花酿成的。”谢朝揉了揉崽崽的小卷毛,“下次记住了,蜂蜜才好吃呢,蜜蜂不怎么好吃。”
“蜜蜂不好吃吗?那蜜蜂是不是也可以吃?”崽崽嘴馋道,“突然想吃!”
谢朝被他问住了:“额,我也不知道,但我感觉应该不好吃。蜜蜂是大虫子,别想着吃了,小心它们合伙来蜇你!”他敲了敲崽崽的碗,“你赶紧吃饭,我去给你拿蜂蜜。”
视频到此便结束了,安格斯看完后,点评了一句:“小朋友挺可爱的。”
谢朝有荣俱焉:“那是,我们家崽崽超级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