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更送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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牡丹仗着有那个普及面很广的鬼面遮挡,很顺利地摸到那看棚附近约有三丈远的地方,就再也不敢靠近。徘徊良久,决定故技重施,再去报回案情,请坊卒们去捣捣乱。
谁晓得才往街心走了几步,就听得一阵马蹄声疾响,众人尖叫躲避,也有人大声咒骂。似是有人纵马疾驰,牡丹不及回头,迅速往旁边闪让,还未来得及躲开,就听得身边人尖叫,一匹马冲着自己直直奔来,马上之人高高举起马鞭,鞭稍呼啸着毒蛇一般朝自己劈头盖脸地抽来。
看清清华郡主脸上那恶毒的笑容时,牡丹的心跳差点停止了。往左躲,是马蹄,往右躲,是鞭子,前不得后不得,跑不掉躲不掉……她当机立断,护着头脸侧身过去,打吧,要打就打背吧。
清华郡主看到牡丹缩成一团的样子,不由感到一阵快意,原来你也会有这样狼狈的时候?刚才和刘畅抱在一起的时候,是不是也是这样的楚楚可怜啊?眼看鞭稍已经要触到牡丹,突然又改了主意,硬生生将鞭子转了个方向,狠狠抽到马臀上,那马儿吃痛,一声嘶鸣,抬起前蹄就往牡丹身上踏去。
众人尖叫惊呼,都叫牡丹快躲。牡丹完全失去了思考能力,全凭本能行事,人在拼命地躲避着,脑海里却有条声音在狂喊,她躲不掉了,躲不掉了!人哪儿有马跑得快?!
清华郡主快意地笑着,嘴里却假装惊呼:“哎呀!该死的死畜生!快快停下!”一边又叫人上来帮忙:“还不快来帮忙?”实则却是叫人来替她堵住牡丹,她手下之人不敢不从,俱都打马上前。
却见看热闹的人群中有条身影突然跃起,极其迅速地抓住奔跑中的清华郡主随从马儿的马鞍,长腿一撩翻身上马,手肘劈头盖脸地朝那马上之人一砸一推,那人惊呼惨叫一声,手一松就摔了下去,夺马之人片刻犹豫也无,只打马上前去赶牡丹。整套动作又快又狠,娴熟无比,也不知从前做过多少遍,引得惊叹一片。
牡丹听得身后马蹄声更乱,晓得今日是无论如何也躲不过去了,索性将面具一把扯在地上,转身对着清华郡主,准备发表最后的演说。不就是死吗,死了再穿一回好了!但是一定不能这样窝囊地死!
清华郡主见她不躲了,忍不住狞笑起来,催马上前,口里却是更加惊恐地叫道:“快闪开!”
话音未落,忽见一骑从她的左后方暴风骤雨一般迅速超越过来,马上之人一猫腰就将牡丹捞上了马背,然后一个急速转身,擦着她的马头奔了过去,迅速跑开。惊得她坐下的马儿狂嘶一声,疯狂地纵将起来。幸亏那马儿是养熟的,平时性情也温和,饶是如此还是将清华郡主吓得要命,拼命勒住马缰,使出浑身解数才算将马儿安抚下来。
“谁敢这样大胆?!找死么!”清华郡主惊魂甫定,又惊又怒,四处探望,但见那两人一骑已经停在不远处,夺马之人正小心翼翼地将牡丹扶起坐好。而自己带来的人此时方反应过来,忐忑不安地上前伺候,说是适才被推下马的人腿摔断了。
清华郡主气得要命,功亏一篑不说,还险些搭上自己,丢脸又丢底,抬手就给了离她最近的一个侍从一鞭子,咆哮道:“到底是谁这样大胆?众目睽睽之下竟敢夺马伤人,把他给我拖过来!我就不信没有王法了!”
正要指挥众人去拿那夺马之人,忽见五六个衣着光鲜的男女打马过来,迅速围上那夺马之人。清华郡主看得分明,女子也就不说了,那几个男子分明配着鎏金龙凤环,刀柄缠金丝的仪刀,能配这刀的人,不是御前侍卫就是禁军中人。清华郡主突地转了个念头,制止身边的人靠过去,静静观望。
但见那夺马之人低声和牡丹说了几句话,扶她下马,让人让了一匹马给她,安置妥当后方牵了夺来的马缓步朝清华郡主走来。
他穿了一身青缎箭袖圆领袍,着黑色高靿靴,腰间挂一柄黑漆漆的横刀,宽肩长腿,神色淡定,从容不迫,自有一番气势。围观的众人见他做了此事不但不逃,反而主动折回送上门来讨打,一边感叹是个傻的,一边却又赞叹佩服是个侠肝义胆,不怕事的汉子,纷纷给他让路。
那人走至离清华郡主约有一丈远的地方停下脚来,将马缰一扔,朝她遥遥抱拳,朗声道:“郡主,别来无恙,适才没有受惊吧?”
清华郡主自他回头,便已经看清来者是谁,正是那日花宴上飞刀鲙鱼的蒋长扬,此人的底细她大概知道些,但想到适才让自己险些吃的那个大亏,她就咽不下那口气。正要发作间,忽见一人急急忙忙地自旁边一个看棚里走出来,正是刘承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