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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妃养成记 荼靡满手 2691 字 1个月前

一场丧事办下来,裕王府上上下下,都好似生过一场大病,精疲力竭,一连休息了几日,才渐渐恢复了精气神。

这日,离天黑尚有个把时辰的时间,裕王却早早来到了闲云阁。

初雪有些意外,放下手中的刺绣,上前为他沏了一杯茶:“几位先生已经恢复了授课,王爷今日没待在书房?”

“我心中烦闷,哪里还能读得进书!”

初雪看了一眼神色憔悴的裕王,劝道:“人死不能复生,王爷还要多想想活着的人。”

裕王叹了口气:“我正是为宝儿的事情发愁呢。”

初雪一怔:“臣妾上午还在园子里见到宝儿,瞧着不是很好么,他年纪太小,根本就不懂得伤心吧。”

“正是因为年纪太小,又没有娘,叫我这当爹的如何不忧心!”裕王伸手拉过初雪的温软的小手,将它放在脸颊边轻轻摩挲着:“初雪,我打算把宝儿交给你养,你可要好好照顾他。”

“交给我养?”初雪愣住了,好半天才回过神来,按说,养一个男孩,尤其是嫡长子,那好处可真是说之不尽,尤其是王妃生前待她不薄,如今王爷又亲口提了出来,于情于理,她都不该拒绝才是。

可是,初雪硬是没弄明白,为什么要她养?轮名分,上头有两位侧妃,轮资历,自己是最迟入府的一个,就算论和王妃的交情,比起齐侧妃和杨美人来,她也没有从王妃那里得到过更多的好处,何况齐侧妃还是和王妃一起选秀进王府的,情分肯定更深。

看出了初雪眼神中的疑惑,裕王主动解释了一句:“交给其他人养,我不放心。”

初雪心头突地一跳,看来,他心里也是有疑惑的,若不是也疑心那三人,他绝不会有这等言行。

于是慢吞吞地试探道:“娘娘的死,臣妾一直觉得很奇怪。”

裕王的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这一丝复杂却没有逃得过初雪的双眼。

顿了一顿,裕王方涩然道:“此事我心中有数,你只管带好宝儿就是。”

第60章 抗争

书接上回,初雪见裕王对于妻儿之死并不是一无所知,而且看他辞色,只是权且隐忍而已,心中颇觉欣慰。

王妃生前,虽然从来没有得到过丈夫发自内心的宠爱,可是毕竟得到了他的尊重,尽管陆采莲家世显赫,身份特殊,可是王妃当家主母的地位却从未动摇过,裕王从来都是以她为妻,以采莲为妾。

尤其是她死后,裕王的伤心难过所有人都看在眼里,如今又为宝儿如此打算,也算是尽了为夫之道,对得起死去的妻子了。

想到这里,她便道:“我没养过孩子,只怕照顾不好宝哥儿呢。”

裕王拍了拍她的手背,柔声道:“不要紧,宝儿有的是乳母和婆子照应,只是要他们住在你的闲云阁里,你负责监管那些奴才是否照顾得上心罢了。”

“既然如此,臣妾就试试看吧,若是照顾得不好,王爷可不要见怪。”

裕王将她搂进怀中,深深叹息了一声,凄然道:“你王妃姐姐去得好惨,可怜我那未出世的孩儿——若是其中真有隐情,我要把那人千刀万剐!”

说到最后一句时,裕王忍不住咬牙切齿起来。

初雪嗯了一声:“知道王爷这般想,娘娘泉下有知,也该瞑目了。”

裕王因着王妃的丧事,已经一两个月没有近过女色,此时拥着她柔软身子,闻着她身上馥郁的幽香,不觉情动,轻轻吻着她的耳垂道:“初雪,你再给我生个儿子吧!”

初雪刚要说话,就听屏风外传来五福的声音:“王爷,宫里来人传了口谕,让您明日一早进宫面圣。”

裕王那原本渐渐发热的身子,猛地僵了一下,不耐烦地道:“知道了!”

初雪抬起头,见裕王眉头紧拧,一脸烦闷之色,便问:“好端端的,王爷怎么又不开心了?”

裕王闷声道:“你猜,父皇会为了何事让我入宫见他?”

初雪有些茫然,随口应道:“该不会是为了朝中之事吧?”

“朝中之事,自有严家父子帮他料理,他才不会找我商议,这次,我看多数是为了王妃之事。”

“娘娘已经入土为安,还能有什么未完之事呢?”

裕王冷笑道:“正因为你姐姐已经入土为安了,那空出来的位子,岂不让人心生无数遐想么!”

初雪怔了一下,这人死了才刚过头七呢,就要急着给他续弦?皇爷这是闹得哪一出虽说按制,妻子死后,丈夫随时可以续弦,可好歹是原配嫡妻,就连乡下无知无识的农夫,死了老婆都要守个一年半载才再娶呢。

看出了她眼中的疑惑,裕王又道:“皇家从来不曾有人给妻子守过丧,就连皇后薨逝,都可以随时再立新后,谓之后宫不可一日无主。”

初雪点了点头,没有再说话,裕王话里所指的人,她当然明白就是陆采莲,这个豪门贵女,屈尊为妾数年,等的不就是这个机会吗,而且皇爷如此宠信陆家,肯定要做主将她扶正了。

想到这里,她突然觉得前路漫漫,满是荆棘,不知何年何月方能安稳度日。

只是此身已属裕王,却又能如何?

裕王抱着初雪,凝视着窗纱上摇曳的芭蕉影子,出了一会神,良久方缓缓道:“我不能事事都由人摆布,再不能了!”

次日,裕王早早就进了宫。

时候已经是初春,天气也渐渐暖和起来,嘉靖刚从西苑的暖阁搬回乾清宫。

太监通传过后,裕王来到寝宫,隔着屏风,只见父皇正在里面梳洗,便静悄悄垂手立在一边。

良久,嘉靖方道:“三郎,进来说话。”

裕王走了进去,见父皇坐在龙塌边的酸枝木圈椅上,便行礼道:“不知父皇召儿臣进宫,有何吩咐。”

嘉靖看了一眼儿子,只见他形容比两个月前消瘦不少,眉宇间也有抑郁之色,想起他少年丧妻,跟自己年轻的时候一样,心中也是微微一酸,温言道:“你媳妇儿是个好孩子,如今没了,可好歹生前也为我天家留下了根苗,我的意思,想给她娘家再加些封赏,你看可好?”

裕王低声道:“父皇如此仁德,香玉泉下有知,定会感恩戴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