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三上午。夏禹从律师楼出来,目送着谢紫贤坐了钱益的车离开,接完了胡部长的电话,围堵的媒体兀自不休,交警队的通知如期而至,“夏禹先生,您的驾驶证已被吊销,请尽快到市交警队办理。”然后夏立新的电话也打过来了,“夏禹啊,为什么分手呀?你回来一趟!我问问你!”
夏立新终于有了当爸的样子,这倒是给夏禹带来一丝慰藉。
回到了家,赵阿姨已经煲好了汤,给夏禹盛了一碗,夫妻俩开始关切夏禹跟谢紫贤分手的事情,嘘寒问暖。夏禹倒还真有些不习惯,久违了,像幼时的那个父亲。
可他心里还是暖的,他想,会不会是赵阿姨劝说过夏立新,让他更像一个父亲的样子。夏禹默默在心里编排了这场戏,开始莫名地感恩。
铺垫部分结束,夏立新还是切题了,“夏禹啊,你赵阿姨的儿子想开饭店,品牌加盟的,我们也考察了,前景不错,所以我跟你赵阿姨也打算入股,但我手里钱不够啊。”
夏禹总算习惯了,这才是真正的夏立新啊!
他苦笑着,鼻子一阵阵地发酸,情绪却很平静,他一直都有着惊人的自制力,任何方面。
但是他想,非得今天说吗?在他最无助的时候,在那个女人刚离开他的时候。
无所谓了,回到最初的认知,夏立新,一向如此!
夏禹于是只是说:“需要多少?”
夏立新和赵阿姨同时回答,可一个说了“七十万”,一个说了“八十万”。
夏禹更觉得可笑,他没再说什么,拿出支票夹,写好了八十万的支票,交给他们。
赵阿姨激动坏了,“哎呀,我说夏禹这孩子就是痛快,顾家!”
夏禹起身,“没别的事儿,我先走了。”
夏立新:“把汤喝了啊,你赵阿姨一大早特意给你熬的。”
夏禹端起汤碗,一饮而尽,把碗放在桌上,“我走了。”
他不争执,不在夏立新面前表现痛苦,实在是早就不在乎了,没这个必要了。谢紫贤在他的生命里出现以前,他已经堕落到那样的程度了。现在,她又走了!
她怎么能说走就走?!
夏禹打车回了家,一进门,赫然看到的,是谢紫贤的那座山,她一早说过,会挑个夏禹方便的时间,过来搬走。等这座山也被搬走了,夏禹就真地回到一个人了,死一般的,一个人。
半年前,在心里重新建立起的那个世界,再一次,崩塌了!
夏禹告诉自己,现在有两条路。
要么,这辈子就彻底算了;
要么,把她追回来,不惜一切代价!
朋友们的电话、语音纷至沓来。
“夏禹,昨天你回了你公司庆功宴,咱们剧组的庆功宴就改在了今天,晚上你得来啊!”
“夏禹啊,分手快乐!晚上哥们儿定了场子,多叫点儿姑娘来!早点儿到啊,都很正点的!”
“夏禹啊,有一姐们儿为了庆祝你分手,给你包了一条酒吧街,准备跟你表白啊这是,你无缝衔接啊!晚上一定得来啊!”
“夏禹……”
什么乱七八糟的!夏禹把手机扔到一旁,和衣蜷缩在床上,把被子抻过来,抱在怀里,被子里面隐约还有谢紫贤身上的气息,床单上,她昨晚留下的血迹已经干了。
夏禹想,必须想尽办法,让她心甘情愿地回来!
首先要搞清楚,昨天在她离开颁奖现场到回到庆功宴门口的期间,除了收到了那些照片,还发生过别的什么吗?照片是谁给她的?她去了哪儿,见了谁?这些本该昨晚就想到的!昨晚她跟桑杰说了什么?还有胡部长明天要约的人,是桑杰的幕后boss,谢紫贤要分手这件事,和胡部长有没有关系?有什么关系?桑杰背后那个人,会是某个“故人”吗?
想到这里,夏禹隐约觉得,桑杰背后这位的身份,似乎就是他想知道的那个答案。
夏禹去了如杉科技。他还是股东之一。他要查看户籍系统、夜光天眼,查到了桑杰背后的老板高森,有一个舅舅叫陈永。
但是,谢紫贤昨晚离开的期间到底去了哪里,见过谁?查不到,她开了屏蔽夜光天眼的程序。夏禹捶胸顿足,“夏禹啊,当初可是你建议她搞这个屏蔽app的,作茧自缚啊!”
天网可以查。但是岳如杉不在枫江,其他人没有密匙,公司里查不了。
对了!刑警队可以!
“郭队,帮我个忙吧。”夏禹打给郭传兴。
电话那头传来一阵半睡半醒、迷迷糊糊的声音,“夏禹啊,我蹲人去了,三天都没睡觉了,我晚上六点半接班,你到警队找我吧,行不?求你了!太困了!”
夏禹想,不在乎这一半天,“行。”
夏禹六点就到了刑警队找郭传兴,等郭队来了,交接完工作,已经七点半了。
夏禹不知道,谢紫贤那边,七点钟准时开战了!
天网里,夏禹看到谢紫贤昨晚出去见的人只有乔森,问郭传兴:“通话记录能查吗?”
郭传兴无奈,“你们谈个恋爱还得动用警力啊?”
夏禹只用坚定的眼神看着郭传兴,那张脸,谁也没法拒绝,无论男女老少。
郭传兴更是不在话下,就直接妥协了,“早晚为了你俩的事儿,我得把工作弄丢了。”
夏禹查到了谢紫贤昨晚的通话记录,胡部长打过电话给她,通话时长,七分钟。
夏禹炸了!
夏禹跟胡部长说过无数次,他做一切都是为了谢紫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