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一星期时间,好莱坞编剧蒂姆·哈林顿就写好了一个游戏脚本,谢紫贤看后,全盘否定。蒂姆申辩:“请给个合理的解释!”
谢紫贤:“太简单!不烧脑!世界还是在有序范围内啊,缺少上帝之手这样的点睛之笔!再强调一遍,我要的是乱序,乱序啊!重写吧!”
蒂姆心想,“哦,明白了,故事的世界观崩塌,重新设定!甲方就是甲方!”但是,如此乱序势必会造成每一个故事节点的可能性幂次增多,“miss谢,你确定这样大体量的游戏代码,你能写得出来吗?”
世上有一种人,为了适应大众,或者说是为了生存,积年累月已经把自己裹在了壳子里,就像蒂姆·哈林顿,他最早的时候是凭借一部“二十四重心理阶梯”为创意的烧脑悬疑题材剧本叩开了好莱坞制片公司的大门,虽然那个故事一直没被拍出来,但却是他创作生涯的巅峰,进入职业生涯之后,如何把故事商业化成为了他赖以生存的捷径,唯一获得过土星奖的编剧作品还是跟人合作的。纵然在好莱坞获得了一席之地,他还是希望有朝一日能实现自己的才华抱负。而今,遇到一位要求他脑洞全开的甲方,人生幸事!
**
这位“甲方”最近非常忙,她多年前加入夏禹在枫江的粉丝后援会,如今又多了一重身份,于是被粉丝邀请一起筹备夏禹的生日会。众多身份里,她最喜欢的还是夏禹粉丝后援会骨干这个称号!所谓的骨干嘛,多干活,少说话!
这些都是爱着夏禹的人啊,即便夏禹说了“大家做朋友”,但这些“朋友”仍旧视他如神明!
她想给夏禹一个惊喜,而她也清楚,这个男人饱经世事,早就对一切了若指掌,能让他感到惊喜的事情已经少之又少了……夏禹看出来她这些天神神秘秘忙里忙外,感到心情焦躁,何必呢?只是个生日而已。
早上九点钟,夏禹从外边回来。谢紫贤看他穿的不是跑步的衣服,是非常正式的黑西装,像是去参加丧礼,问道:“夏禹你干什么去了?”夏禹看到谢紫贤还在扎生日宴会用的花束,一阵厌烦,随即郑重其事地说:“谢紫贤,我不喜欢这种多余的仪式感,你别搞了。”
她懂啊,她知道他不喜欢,可如今她不搞,歌迷会自己搞,排面铺得只会更大!到时候人家一片盛情,夏禹难道可以不去吗?“总不能弄到一半就不弄了吧?”
夏禹:“反正我不稀罕这些。”
谢紫贤闻言可太失落了,就算不想弄这么复杂的生日会,也没必要这么排斥反对吧,怎么都是别人的一番心意,脱口而出:“是不是我你也不怎么稀罕了?”
夏禹今天不知是怎么了,从外边回来就无比严肃,而且不像以往那般哄她,只是冷冷地说:“你要这么想,我也没办法。”
谢紫贤愣住了,夏禹可是第一次这么跟她说话啊!当然,除了刚见面那时候!那时候,出于误解,那现在呢,难道是因为厌倦了?
关张吧,这场本来就过于奇幻的所谓的爱情!谢紫贤心里委屈到极限了,视他若神,但神不一定在身边,这么说话,没来由的,看来真的是腻了。谢紫贤你也别不知趣,赶快收拾行李,搬走!今天之内就在夏禹的生活里彻底消失!
她心里这场大戏还没落幕,夏禹又说:“对不起,我今天心情不好,不该那么和你说话。你今天可不可以什么都不做,就陪着我啊?”
当然!一百个乐意!可她还是没摸透这个男人的脾气?这是他第一次这样跟她说话啊,有一就有二,以后难不成再也没有以前那样的日子了嘛?!是啊,以前确实过得太虚幻,完美的男人、完美的感情,从不疑心,也没有分歧,确实不真实。
谢紫贤想,跟他回归生活本身吗?可是,做不到,他是我的神啊!还不如我走!
“夏禹,你要什么时候真的厌了,你告诉我,我会走的。”
他把她推开,“你说这话的时候过没过脑子?我要是厌了?你不会自己争取一下吗?”
谢紫贤想,他真是莫名其妙啊!他到底怎么了?
他摔门出去了。
一整天,夏禹都没怎么好好跟她说话。她没去观察,夏禹跟她只是没好好说话,跟别人压根都没说过话!
夏禹退圈之前,以往每年的生日都是跟粉丝一起过的,都是隋爱安排的,都能爆掉热搜。至于他喜不喜欢、高不高兴,反而成了所有人最不在意的事情。虽然给他过生日是大家的一份心意,但更多的,这天变成了人们聚在一起取暖的一个借口。
**
生日还是得过,准备了那么久,可有了前面那个不愉快的早晨,过生日这件事变得很鸡肋。谢紫贤有点前怕狼后怕虎,怕又惹得夏禹不高兴。
黄老板准备了一桌家常饭菜,叫谢紫贤和夏禹一大早就过来,吃完了再去该干嘛干嘛。生日嘛,捞面、红鸡蛋,都不能少。谢紫贤以为夏禹又会不高兴,急忙解释:“不是我让黄叔叔弄的!”她小心翼翼,他未置可否。在黄叔叔家吃饭的时候,谢紫贤一个劲儿地瞄着夏禹,忐忐忑忑,又害怕黄老板看出来。好在,救命电话来了,城北农场的系统出了点故障。
谢紫贤:“你们吃,我先去看看。”
“生日快乐”四个字,是她一直盼着能亲口对夏禹说一次的话,快中午了,都没说出口!
有那么难吗?到底为什么?她满腹萧瑟,独自去了城北农场。
黄老板早就看出谢紫贤今天不对劲,话都不敢多说。“夏禹啊,按理说,今天是你的生日,我不该跟你说这些话,可我看你好像跟她闹别扭了?”
夏禹:“没有。”
黄老板:“那孩子你也了解,看上去大大咧咧,可她一旦有心事,也是不会跟人说的。”
夏禹忍不住反问:“我就不能有心事吗?”
黄老板被这话给噎住了,坐下来,关切地,“当然!夏禹你怎么了?”
夏禹:“有点事,过几天就好了。”顿了顿又说,“我知道她给我过生日是好心,可我真的很讨厌过生日。”
黄老板:“说到生日,你知道那孩子的生日是怎么来的吗?”
夏禹不解,生日还能怎么来?不就是出生的日子!
生日,也可能是重生的日子啊!
谢紫贤不记得自己是哪天出生的,所以在黄泽澄带她去办身份证的那天,她的生日填的日子,就是她在那个阴冷后巷见到夏禹的那一天。
他如神降临,给她重生,那天就成了她的生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