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容允站起来,随着他走动的路径,背后冒出的冷汗已经一滴滴的从毛孔中冒出,一股无形的压力正在想他一点点靠近,他感觉到自己的手指在颤抖,每个骨节都有着被压迫姓的疼痛感。
这样的味道他再熟悉不过,而且从来都不曾忘记过,只有这样的经历在很久之前就被他轻易的给抹杀掉了,或许他从来都没有真正意义上的抹杀,而是被放任在外不去管理罢了。
管理?呵呵!穆容允忽然轻笑起来,他好像很久都不曾想起过来这个词,做人太久了而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吗?
走到屋子的中间,他像个奉诚的教徒一般双膝跪在了地面上,直挺的背脊没有丝毫的完全,头低垂着,双手自然下垂在两边,像是一个正在忏悔的罪人,却又有着不同于罪人般的邪恶。
“还懂得起码的姿势!”窗口很快被一个巨大黑影说笼罩,吱呀一声,黑影从外面飘落在地上,无声无息的与黑暗融为一体,迈出的脚步在水泥地上就像是走在厚厚绒毯上一样悄然。
穆容允不想颤抖,却很没有骨气的挺立着有点晃动的身躯,他的恐惧来源于这个黑影,低垂的双眸与他有着相似的黑暗,只是没有他来的那么彻底。
“你让我损失的很惨重。”黑影慢慢进入光圈,桌子上的小灯虽然不能照亮整个屋面,却让黑暗中充满了一点点的光明。
穆容允不觉得这样的光芒能带个他多少温暖,相反温和的光线除了散发着冷意外没有其他作用。
听不出情绪的音调直入跪着的人内心深处,他就是可以这样不动用任何的力量将人撕碎瓦解,不需要镇压和反抗,不需要血液的祭奠就可以战胜一切。
从人心开始摧毁辛苦建立起来的防备,穆容允深切的想着,有没有什么人可以让这个人动用他的一根手指头,真正有着战斗意义的战场。
“抬起头!”黑影外是一圈温暖的光圈,看起来并不可怕的人在他的命令下穆容允听话的扬起下巴,却在下一刻刚刚思考中的画面彻底的在他的脸上留下的了肯定的指印。不是不会动手指头,而是让他这么做的原因就两种,彻底的敌人与彻底的惩罚。他应该是属于后面一种,对于任何破坏他物品的人绝对不会手软。
穆容允带着有点愤怒的双眸注视着面前的人,就在刚才他差一点因为自己的冲动而向这个人挥动拳头,这样冲动的念头在理智下变得不可思议,而愤怒的情绪却因此变得更为茫然,是他在改变吗?
“你在愤怒,不过很高兴你还有着理智才不至于让你在刚才的冲动下变成一具尸体。”黑影吸了一口气,他察觉到今天自己的话有点多,居高临下的审视着不再抬起下巴的人。“我放你在外面不是让你拥有人类的情感,你要知道你根部不配有这样的情感,怎么兄弟之情让你变得如此猖狂而不知道自己的身份是什么了吗?”
挪动的嘴唇想要辩驳,穆容允缓缓抬起头,尽可能的与面前的人有着眼神上的交流,这种习惯在他现在看来是极为正常,却又一次忘记了应有的规矩。当然有人很好的提醒了他,疼痛总是可以让人很快记起一些被忘记的规矩。
“爱情、亲情、服从,你怎么选?”
“服从!”完全没有考虑的必要,既然已经出现在面前了,穆容允知道自己的自由已经不多,从他开始帮助萧凛起,他的自由就已经失去了原有的光彩,这个人不会放过他,特别是在那个女人被杀死的时候,他一定会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天使不需要被救赎,自由被创造,他不是天使,也不是魔鬼,他只是一个傀儡!
身份是与生俱来就与他隔离的东西!在陌生的大街上,看着与自己完全格格不入的异域人群时,他尝试到了被真正抛弃的味道。没有恐惧,只有深深的痛恨这个世道的残忍以及对于那个高大身躯的恨意,却因为出现在面前的黑暗笼罩下的崇拜,义无反顾的走人了原本就属于黑暗的世界中。
“这是一个很好的选择,我可以原谅你做的那些事,但是我不能原谅你破坏了我的玩具。”黑影似乎相当满意穆容允的答案,他抬起左手放在他的头顶上,似乎在揉摸着他细软的头发,像是一个慈父在怜爱着自己做错事的孩子。
“爱情!亲情!”
又是一个选择题!一个两难的选择,他瞪着双眼给出了一个并不是很好的答案。“我一直都是属于你的。”
“这个答案并不能让我满意,是我太过纵容你,我的孩子!”黑影施加在穆容允头顶上的手如同一个千斤顶一般沉重,让他无法转动和抬头。“爱情!亲情!让你那么难以选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