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善科紧皱眉头道:“你怎么变成这样了?你这是很严重的心理疾病你知道吗?”
孙天策感觉已经没有了沟通的必要,转身抡起椅子,猛的砸开了门。
门开了之后整个孙家随着孙天策道一举一动炸开了锅。
女人拉着他嘶喊着,但跟牛犊子差不多的孙天策她压根不是对手,孙善科就拉着女人的同时喊着孙天策住手,莫不知他越是阻止,孙天策就越是兴奋。
至于小姑娘,见这架势已经意识到了自己闯了祸,憋到了墙角,惊惶的看着他们,浑身发抖。
至于事情的起因者布加迪则是因为主人的疯狂而不断的朝着孙善科与女人狂吠。
就在孙天策已经在挣脱中快要朝着小姑娘砸下来的时候,门口一声尖叫平静了场面,孙天策转身看竟是高阿姨。
高阿姨是在他家十几年的保姆了,当时黄秀英生孙天策的时候请的她服侍来的,黄秀英觉着她照顾人不错就把她留了下来,所以孙天策和她的感情不用说,凡事只要她说话都要听三分。
这会子高阿姨一把搂住孙天策道:“天策啊,你还听高阿姨的话吗?你要是听话就把椅子放下来,跟阿姨回房间去,行不?”
高阿姨是央求的口气说的,表情相当的难过,一种卑微者的姿态,不能说新主人的不是来安慰她一手捧大的孩子,因为她怕他会受到更不公平的待遇,所以只能死死的拽着他,让他跟自己走,哪怕隔一扇墙,她也觉着孩子会过的舒心一点。
孙天策不看她,脸上依旧狰狞,但是却没有挣开。
高阿姨见此也不要求他放了椅子,只用劲将他连哄带拖的拉到了楼上他自己的房间。
到了房间他她才开口道:“天策啊,你不能被毁了呀,你长大了,得学会隐忍,你妈妈不在了,你得周全自己啊。”
孙天策没说话,但是这番话却像是天雷一样撞进了他的心里,静止一般足足有十分钟,后直接就跑去摸他的架子鼓,消音垫什么的全都拿了个干净,声音尽量往大了调,然后就是往死里敲。
直至敲的筋疲力竭就倒在地毯上大口喘气。
布加迪一直在旁边趴着,这会子挪到了他的旁边将脑袋放在他的胸口,沉默的盯着他,仿佛默默在感受着主人的气息由粗重到平缓……
也不知过了多久,孙天策的心情终于不再那么浑浊不堪,变得清明了许多,起身看见放在斗柜上他妈的一张照片。
这张照片是黄秀英女士十九岁时的照片,孙天策一直觉着他妈怎么也不像一个命短的人,这个女人鲜活的几乎在生活的每一处都能找到‘哲理’,然后‘普渡’他这个凡人。
尽管她很多都是歪理,但是架不住她一本正经啊!
就像是现在,他的心情糟糕到极点的时候,她就会告诉他,”儿砸,人活着就是经历痛苦的,不然你怎么在下一个傻子经历同样的事情的时候和他装过来人?你不想听他诉苦就得比他惨啊!”
想到黄秀英女士的‘大道理’,孙天策哧声笑了,然后看着她道:“别嘲笑我黄秀英小姐,这房子你喜欢,以后我就在这里面娶媳妇!”
不着急,慢慢来!
恍惚着快要睡着的时候,门开了,听着这脚步声并不是孙善科的,睁眼一看是高阿姨。
高阿姨是拿着个塑料盒子进来的,那塑料盒子他认识,正是她平常归纳一些药品的盒子,她是一个讲究而且热爱生活的人,所以什么都归纳利用的很好。
“起来让阿姨看看,伤口深不深,要是深的话就得去医院了。”高阿姨说着从盒子里取出软膏。
孙天策也不吱声,只是配合着将脸伸了过去,让她给涂完脸之后他自己又从里面找了两张麝香膏药,胳膊上一张当着她的面就给贴了,还有一张他想了想放进了抽屉里。
高阿姨见他这模样,哪里不知道他的心思,这小子小时候就害羞,估计另一个地方比较隐蔽,不好意思当着她的面贴,这就一边收拾着盒子一边道:“我还以为我们家帅哥出息了,被女孩子给挠了,没想到是打架的,谁家的小子这么缺德,挠坏了我们家帅哥的脸啊?得亏不深,不然怎么娶媳妇啊!”
孙天策被这么一打趣反倒冷了脸,只闷闷说一句,“我饿了,晚上想吃蒜泥茄子。”说完就去开电脑准备打游戏。
高阿姨回:“好,我现在就去做,一会儿你就下来吃晚饭。”
说完她就匆匆出了房门,她是看见孙天策转过身开电脑时努力憋着的眼泪的,毕竟半大的小子,委屈说不出来,有人关心一句,他那委屈终是憋不住的,只是这小子人前不轻易显露,所以让人看着怎么都糟心至极。
晚饭的时候画皮女不在,但是那个便宜妹妹却在,老远就看见她拿着个杯子让高阿姨帮倒饮料,然后孙善科就又是一脸慈爱的训斥她女孩子家家不宜喝太多什么的。
孙天策就当没看见,走到桌子边拉了一张椅子蹲在上面,这是他们在学校食堂的习惯,因为食堂的条凳时常脏兮兮的,然后从桌子中间端过那盘蒜泥茄子就着饭大口大口吃起来,全程心无旁骛。
对面的小姑娘本来想说自己也喜欢吃这个茄子的,可这会子看见他还有点发怵,只低着脑袋默默刨饭,只是没刨两口就听对面道:“你也想要这个?”
第4章
小姑娘自从来这个家,这个哥哥就从来都没有正眼瞧过她一眼,今天的事情让他们的关系变得更加的恶劣了,这会子突然和颜悦色的问道她一句话,她都有些受宠若惊,顿时忘了先前的不愉快,刚想点点头,就见他突然将盘子里的茄子全部都倒进了自己的碗中,然后三两下吃完抹嘴走人。
“爸爸……”小姑娘声音小小的,受尽了委屈,一不小心就要哭出来。
高阿姨见此立马道:“还有的,厨房还有的,我给你去拿。”
小姑娘不干了,连着爱喝的饮料都推翻了,连着喊道:“我不要我不要,我才不吃他剩下的东西!”
孙善科全程都没有说一句话,他一直在冷眼看着孙天策,看看他到底能做出多过分的事情来,这要是搁在以前,他一个眼神就能制止他的动作,可是现在,他完全漠视他的存在,这让他感到愤怒的同时又沮丧至极。
他曾经最重视的儿子,面对他的改变,他竟然束手无策,于是迷茫的父亲开始准备与他进行一次谈话。
毕竟有很多事情,他始终都是要面对的。
孙天策自然不知道孙善科怎么想,只是一顿全吃的茄子油得慌,为了消食,他特地又对着架子鼓群魔乱舞了一通,敲完之后浑身是汗,所幸全脱了就剩下一内裤躺地上。
躺了半天一抬头竟然发现孙善科就地坐在离着他不远的地方。
孙天策也不装睡着,直接将一边架子鼓的椅子拖了卡在脑袋上。
这样的表达方式是个人都明白。
孙善科同志在看见他这一动作的时候愣了好久,最终还是开口道:“儿子啊,以前你有什么事情都和爸爸说,现在你不想说爸爸也能理解,但是我希望你不要把什么事情都往坏处去想,人与人之间也就是沟通与接受的问题,不是所有的人都是坏人。”
孙天策翻了个身,一脚晾在榻榻米的床边上,脑袋依旧套在椅子里看不见。
孙善科继续道:“其实你只要稍微放正心态看一看,就会发现别人真的很努力的讨好你,只是你把旁人推的太远了,人的一生都是要经历很多事情的,你不能总是在一件事情里面出不来,并以同样的心思要求旁人,这样对别人都是不公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