晃荡到b大的时候,离易言下课还有一段时间,百无聊赖,她买了杯奶茶,一手捧着奶茶,一手握着手机,倚在阶梯教室外边听歌边玩手机。
自从上次牧星同她的花边绯闻之后,牧星似乎受了什么刺激一样,总做一些出人意料的事,隔三差五上一次热搜。
这次是忽然po出一张剃成寸头的图片,刚到不行的新形象与以前大相径庭,粉丝们一边怀疑图是p的一边舔颜时,牧星又神不知鬼不觉地参加了国内某著名导演新电影的开机仪式,即将和某影帝同台飙戏,没有一点预兆,众人猝不及防。
据某影帝透露,当时牧星碰巧在公司,去洗手间的时候碰巧路过试镜地点,当评审人的影帝碰巧刚从洗手间回来,两人碰巧遇见,影帝碰巧看过牧星上个电影里演一个名不经传小角色的表现,拉他进来试了试,又碰巧成了。
低头看着网上对影帝和牧星的调侃,盛微语忍不住想笑,正给牧星新发出来的寸头照点了个赞,头顶忽然传来熟悉的低沉男声。
“什么时候来的?”
盛微语被惊了一下,抬头便看见易言站在自己面前。她有些惊讶,“就下课了?”
她把音乐音量调得挺高,又一心看着手机,没有注意到下课铃声。
易言抬手,替她摘下耳机,“音量调太高损害听力。”
注意到她手上冒着水滴的大杯奶茶,易言微微皱眉,“又喝冰的?”
每次例假都痛得快没人样了,每次点饮料还是雷打不动的加冰。
盛微语知道他又要说自己了,连忙把奶茶举到他嘴边,边说:“下次喝热的。”
她知道易言不喜欢甜的,对奶茶更是碰都不会碰,也不会同别人共用餐具,所以肆无忌惮地做个听话的模样。
然而男人却一点也没如她的愿,低头咬住吸管,一口气将冰奶茶喝光,看得盛微语目瞪口呆,又极其生气。
这个人,怎么一点都不按常理出牌啊!
意料之中地见到盛微语敢怒不敢言的愤愤模样,易言不着痕迹地弯了一下嘴角。
然而下一秒,余光扫到她手机屏幕上的牧星照片,易言嘴角弧度一顿,有意无意地瞥了盛微语一眼,意有所指道:“沉迷网络不利于身心健康。”
盛微语被他逗笑,知道他是醋意上来了,故意说:“其实你想说的是,沉迷男色不利于身心健康吧?”
易言看了她一眼,“他这样的,还算不上男色。”
盛微语又故意问:“那什么样的算男色?”她凑到易言面前,朝他眨了眨眼,“易教授这样的算吗?”
易言轻咳了一声,“还在学校,别闹。”
他一说,盛微语也注意到了周围不断投以目光的学生们,也发现了,这些学生看她的目光,好像充满了狂热的……敬佩?
盛微语脸上一热,赶紧挽上易言的手,几乎半拽着易言离开。
回到公寓,吃完饭遛完狗,做晚间运动时,易言忽然贴着盛微语耳边,压低声音说了一句:“你觉得,我这样的算吗?”
盛微语:“……”
*
折腾了大半夜的结果是,盛微语第二天早上又没能及时起来。
她醒来的时候,易言已经去了学校。
打开手机想看眼时间,却意外发现一条陌生短信。
盛微语皱眉,因为短信最后的署名,是秦馨月。秦馨月约她见面。
对方直接报了时间和地点,似乎就算她不去,也会在那等着。
盛微语思考再三,做个了结也好,决定赴约。
然而当她看见秦馨月的时候,她忽然生出一个预感,今天来做了结的人,不只是她。
和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不一样,女生坐在咖啡厅的窗边,阳光下的她,身形单薄,脸色苍白,恬静的表情完全看不出一丁点儿当初的跋扈。
盛微语走过去,心里暗暗为她这大转变感到疑惑。
秦馨月没有同她打招呼,甚至在她坐下的时候,侧过头看向了窗外,又或许是盯着玻璃上的自己。
“我从九岁,就开始喜欢易言了。”
她出声便是这一句,明明对当事人的女朋友算不上礼貌,但盛微语却并没有听出她语气里有什么挑衅或宣布主权的意思,因此盛微语也没有出声去打断她,而是沉默地等着她的下一句。
“九岁那年,我和易言被我生父绑架,我眼睁睁看着他被那个男人殴打。我对那三天的唯一记忆,是他无论被怎么折磨,都始终捂住我的眼睛,把我护在怀里。从那开始,我就知道,没有他,我活不下去。”
“所有人都知道我对他的心意,在国外的时候,他对所有女人态度冷漠,唯有对我,耐心纵容,所以我笃定,在他眼里,我一定不一样的,直到,我看见了你。”
秦馨月转回头,看向盛微语,“看见你,我才知道,我所笃定的,都大错特错。他对我耐心纵容,却始终留有明确的底线,对你,他没有原则。”
她凄惨地笑了,“我真的很羡慕你……”
盛微语忽然出声,“你错了。”
秦馨月一顿,迷茫地看着她。
“你不是真的爱易言,你眼里的他,永远是沉稳的,让你有安全感的,你喜欢的,只是这样的他。你对他的爱,还停留在他拼命保护你时的安心和依赖,而这种爱,也是我当初对他的感觉。”
“可是,当他彻底从我生活中抽离,我再也依赖不了他的时候,我发现,我还是喜欢他,我脱离了对他的依赖感,却一遍又一遍地在脑子里重复演绎他对我冷淡、生气还有出糗的各种画面,甚至在与他失联的那十年里,时不时想起他。即使我不能再依赖他,我也依旧爱他。”
在没有与易言重逢的时候,她一直以为,自己或许就这样和别人终老,但当她再遇见易言的那一刻起,她终于笃定,除了易言,这辈子她再也接纳不了别人了。
那个给她带来光的少年,从来没有从她心里出去过。
盛微语把想说的都说了,会了结的自然了结,她准备离开,刚站起身,便听秦馨月说:“我要出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