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楚特别无语,陈玉飞阻止了好几次不让他说,结果周策不吐不快,非要说。
钱楚只能一边被动的听着“少年周重诚叛逆期一二事”,一边慢慢的吃东西,最后陈嫂发现,所有人里,貌似钱楚吃的最多。
陈玉飞使劲扯周策:“你这两杯猫尿一喝,又开始不停嘴了是不是?你不问问人家想不想听,你就一个劲叭叭说,你以前那些朋友,哪个不知道你一喝酒就成话痨了……”
钱楚抿嘴,她觉得周叔叔不喝酒,话也挺多的,喝了酒,话就更多了。
周策还在伸脖子问钱楚:“楚楚啊,好孩子,你想不想听叔叔说我儿子以前的事啊?”
钱楚:“……”
周重诚赶紧代替钱楚回答:“不想,爸你别说了。”
钱楚:“……”
陈嫂在旁边说了句:“我还是给他少点醒酒汤吧。”
陈玉飞回头:“他没醉,就是稍微有点高。真是丢人现眼的……”
儿子对象第一次上门,他非要多喝两杯,这下好了,这么丢人的公公,谁想要拿走,反正如果是她,陈玉飞觉得自己不想要。
钱楚头都没敢抬,吃到最后实在是吃饱了,才放下筷子,低声问周重诚:“周叔叔没事吧。”
“没事。”周重诚问:“吃饱了吗?我给你整点水果去,咱们俩去楼上边吃水果,边聊天。”
陈嫂听到了,她突然说:“重诚啊,你带着你对象现在就去楼上,水果我待会切好了给你们送上去。”
钱楚看了陈嫂一眼,陈嫂也没看她,更多的是有点不好意思看她,说完就去了厨房。
那边陈玉飞又拖又拽,可算把周策弄书房去了,进门之前,还朝周重诚挥挥手,让他把钱楚带上楼,省得在下面一直听周策网络上,年轻人谁想听他念叨那些事?
楼下一阵闹腾过后,总算消停下来。钱楚问周重诚:“你爸跟你妈感情是不是特别好?”
周重诚点头:“嗯。一直都挺好,我爸比我妈大几岁,又是二婚,所以什么都让着她,我妈这个人不是恃宠而骄的那种人,所以婚姻的磨合期过后,就一直很顺畅了。”
钱楚觉得不容易:“现在的离婚率那么高,总觉得一个家庭想要维持住和美的婚姻,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真难得你爸妈感情这么多年了,还那么好。”
“也会吵架,”周重诚说:“不过不会吵到不可开交的地步。我记忆中,我爸我妈很少会吵的痛哭流涕的时候,很多时候一旦到不可控的边缘了,我爸就会退让一步,然后事情就好说了。”
钱楚笑道:“周叔叔真是个是好男人。”
周重诚警惕:“你老是夸我爸干什么?你得夸我。他都老头子了,还天天跟我抢存在感,我以后得多多堤防他才行!”
钱楚:“……”她也是服了他了,她又开始看他满屋子的手工制品,仔细研究内部那些细致的结构,不得不感慨周重诚对细节的观察细微。
“楚楚,你想过什么时候结婚吗?”周重诚突然问。
钱楚随口应道:“没想过。我都没想过婚姻。”
周重诚一骨碌爬起来:“怎么会没想过婚姻?”他说:“我们俩都这么好了,应该想一下啊!”
钱楚看他一眼,“我们俩好归我们俩好,主要是我的情况比较特别,我特别怕拖累别人。”
“我不是别人。”周重诚强调,“我是你对象,是要跟你结婚的人,跟外人其他那些人不一样,跟李广也不一样。我要跟你一起生活,一起养家,一起变老的人。我要对你负责,照顾你,帮助你,支持你。我怎么能是别人呢?”
钱楚不由笑了起来:“你这么大反应干什么呀?我就随口一说而已嘛。”
“就是因为你随口一说,我才要扭转你这个印象。”周重诚说:“这么重要的事,怎么能不认真对待呢?”
钱楚想了想,在他身侧坐下,“周重诚,其实我最开始的态度也是这样。我这个人,可能是……家庭变故太多,家庭情况又跟很多人不一样,所以我骨子里是没有安全感的,我改行做保险,最根本的原因就是我从一些保险从业前辈那里听说这个行业的收入会传统行业要高,说句坦白的话,我就是因为钱我才做保险的。”
周重诚看着她,“我知道。”
“没有钱,我就没有安全感。”钱楚说:“我妈、我弟,他们其实指望着我的,我就是他们的精神支柱,如果我结婚,我势必就要在经济上把小家,和原生家庭分开。如果不分开,这是我对小家的不负责任,如果分开,我妈和我弟他们就会失去依靠。我太了解那种没有安全感,随时随地惶恐的滋味了,我不想他们活着对生活和未来惶恐不安的状态中。”
“那就不分啊!”周重诚说:“我们俩使劲赚钱,给他们花就行了!”
钱楚忍不住笑,她摇了摇头:“你怎么这么傻啊?记住这话只能跟我讲,其他人都不可以乱讲,不管是对你妈妈,还是对我妈妈,知道吗?”
周重诚拧着眉:“怎么就不行?我觉得养得起……”
“你是养得起,但是我不想让你承担不熟悉你的额外压力。那不是你应该承担的,对你也不公平。”钱楚说:“这些是我的责任,跟你没关系。我只是想告诉你,婚姻这件事,在钱彬独立成长起来之前,我不会考虑。”